那夜。
兩行眼淚后,她仍是很安靜。
待他哭夠了鬧夠了,起身換了身衣物。
當(dāng)著他的面把衣帶一一系好。
待收拾了地下的凌亂不堪,叫丫鬟備水沐浴。
一切又恢復(fù)如常。
視若無睹。
還有卑微如塵埃的對不起。
那夜。
在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的淡漠之下,他也終是安靜下來。
不去問那眼淚是為何意。
問了也不會有所回應(yīng)。
靜夜下,他抱著她入睡。
聽著她的鼻息,他幾度晃了心神,好像一切又回到從前,
從前的從前。
那夜之后,他收斂了許多,極少再要求她什么。
江予初還是那樣,江家偶爾來一趟便能多說兩句,若無事便是窩在房里。
而莫辭每日最多的便是靜靜守著她,有時候一看就是大半日,也不說話,也不做何試探。
到了夜里,他會擁她入眠。
只是她如今睡眠極差,他不敢輕易動她,往往是一個姿勢從入睡到醒來。
她有時候會躲開耳邊的鼻息,更多時候是被立馬扶穩(wěn)側(cè)臉。
倘若再想躲開,他便愈發(fā)抱緊她,在她耳鬢廝磨,輕輕喚著她,一遍遍在她發(fā)間尋著些什么。
但也僅是止步如此。
他說,會等她親口說愿意。
兩人維持著面上平靜。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會放下。
午夜夢回,望著她看似安定的睡容,他還是忍不住去想,不知如今關(guān)系究竟能維持幾時,不知能否有幸等來她的回頭。
且等等罷。
再等等。
她素來慢熱,從前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才叫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走向他,一朝崩塌,算盤頹廢。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對她加倍照料,對她加倍耐心。
時間久了,也許就會好起來的…
…罷?
他一遍遍的質(zhì)疑。
又一遍遍的自我安慰。
大煜要比赤凌冷得早一些,九月中就開始見了些涼風(fēng)。
這日同以往一樣,她時不時翻過兩頁書,他便默默守著她。
平淡無奇的日子終止于王知牧送來的暗信。
是云蹤“如今公子得償所愿,不知何時能成主子夙愿。”
莫辭一陣氣血上涌。
“得償所愿,何為得償所愿,把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痛失幼子,夫妻離心就是得償所愿!”
王知牧躲躲閃閃地看了他幾次,卻是一改常態(tài),勸他若是無心奪權(quán)便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
莫辭看出了他的反常,一再逼問,王知牧才說了實(shí)話“農(nóng)屋、暗營皆已被毀,依云蹤之意,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后又說李宣素來行事狠辣,云蹤自小追隨李宣,耳濡目染,定是將他那心思學(xué)了個實(shí)在。
當(dāng)日之禍已就,如今又和江家徹底撕破了臉,江家和宮里已然是指望不上了。
與其整日提心吊膽的,倒不如遠(yuǎn)遠(yuǎn)離了此處,只當(dāng)求個安穩(wěn)。
莫辭結(jié)了舌。
他又豈會不知云蹤的手段。
只是私心暗起,想著她如今肯安分留在身邊完全是因為江家,饒是不似從前,饒是冷得如同冰渣,好歹能日夜相伴。
好歹,她還是他的妻。
遠(yuǎn)遠(yuǎn)離了此處,能脫了云蹤的鉗制暗算是不假。
可如此一來,江家豈不正好離了他的鉗制,那她還愿留在身邊?
見主子有些猶豫,王知牧便將如今形勢分析開來
“如今殿下尚有價值,云蹤自然是不敢對殿下下手。
可王妃不一樣,舅爺在世就一再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