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蹤怒極反笑,“承擔(dān)?上下百十口性命,主人半生的心血被你毀于一旦,你告訴我,怎么擔(dān)?”
莫辭道“所有事都是出自我手,你要報復(fù),尋仇,找我便是。”
云蹤陰沉殺意的眼直凝著他,默了片刻,竟笑著點(diǎn)了頭
“說得這么可怖做甚,好歹咱們也算同袍一場,你趕盡殺絕,我又怎會這般不顧以往情分。”
云蹤舉劍指了指竹筒“一端是你的女人,另一端是解蠱蟲,今夜,你和你的女人,只能活其一。”
“我要她。”
即便知道云蹤不會輕易罷休,也知道這是個陷阱,他還是不帶半分猶豫就做了選擇。
“你放她走,剩下的事情,只在你我之間。”
“公子還真真是個癡情種啊,要知道,即便有幸從我手上逃過一劫,這蠱蟲可是隨你余生,藥石無醫(yī)的。”
“我心甘情愿,與你無關(guān)。”
云蹤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既是這樣,那我再退一步,你親自來,也好看看你王妃的傷。”
“我只允你一人,可莫要壞了規(guī)矩。”見王知牧隱隱有些拔劍的勢頭,云蹤事先把劍往江予初逼近了幾分。
莫辭急忙稱是,示意王知牧扔下劍刃候在原處,緊盯著云蹤的劍刃,只身上前。
云蹤猶覺不夠,揚(yáng)了揚(yáng)下頜,“你,自傷一手。”
“你素來狡詐,焉知會不會私藏暗器加害于我,你這就自廢右手,于我沒有威脅我才好信你。”
明滅不定的火光漾在云蹤側(cè)臉,暗夜之中,襯得那雙眸子分外陰沉。
“如今我已深受蠱蟲殘害,怎么也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不愿意啊,也好,她這細(xì)胳膊細(xì)腿的,想是…”
“好!”
莫辭倏的盯向他抵在江予初胳膊上的劍刃。
“…我照辦就是。”
王知牧震了一下,“殿下…”
“別過來!”
莫辭緊緊盯著云蹤,呵斥了聲,然后抬手往右胳膊猛然一撞。
一聲骨裂,激起他精神一震。
眼底霎時充了血,涌起前額陣陣涼汗及鼓脹經(jīng)絡(luò)。
“這樣,…可滿意了?”
云蹤尤為滿足地笑了聲,確見他右手無力地垂掛著沒了威脅,才執(zhí)劍往后退開半步,示意他可近身。
“何必呢…”莫辭剛走近兩步,就似有若無地聽她輕喃了句。
“為夫說過,后頭有我。你,莫怕。”
“我不要你,你走…”
“阿堯乖。”
莫辭強(qiáng)忍著近乎麻痹的痛意,似寬慰般胡亂摸摸她的頭,而后抓上鎖頭鐵鏈,一圈圈繞開。
死寂之下,鐵鏈擦碰聲兒分外詭異聒耳。
眾人屏氣凝神,緊盯著各自最為關(guān)切之物,不過十來息的功夫,此時竟也尤為煎熬漫長起來。
抽出鐵鏈,眼見開了門就將她撈回,莫辭卻忽而停了。
只垂眼看著她,默了好一陣也沒進(jìn)行下一步。
云蹤成竹在胸地冷笑了聲“現(xiàn)在重選,還來得及。”
“你走遠(yuǎn)些,讓她安全離開,剩下的恩怨,我和你算。”
莫辭語氣不重,抓著鐵鏈的指骨卻已微微泛了白,顯然是對后事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既是用命換來的,我總得確保她的安全。”
云蹤倒是爽快,點(diǎn)點(diǎn)頭又退了十來步。
牢籠徐徐拉開,牽著解蠱蟲竹筒的繩索將斷不斷,上頭的氣味惹得毒蛇愈發(fā)狂躁,朝它吐著駭人信子,恨不能立即沖出籠口飽餐一頓。
王知牧望著搖搖欲墜的竹筒,心跳幾近沖出喉間。
云蹤握緊了劍刃,眼底涌動分明。
“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