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氣爽,教坊司歌舞升平,紗綢香粉彌了眼,銀票滿天飛。
房里紅羅帳中酣暢淋漓。
顛鸞倒鳳。
聲聲酥魂入骨。
隨著喘息愈發急切。
床幔也格外激蕩起來。
直到一聲卸力低喘。
徐徐靜了下來。
過了一陣。
帳內輕輕廝磨起浪話,頗有些濃情蜜意的滋味。
“小浪貨?!?
男聲尤為滿足地嗤笑。
床幔一撩,正是黃宗修。
三十來歲的年紀。
中等個頭,健碩精干。
生得雙勾人桃花眉眼,五官如古雕刻畫,著實是叫人見之難忘。
他跨下榻去倒了杯水,身上還掛著些許燥汗,順著胸肌盈盈下淌。
“三爺果真要滅了如旺的口,可別唬我。”后頭的姑娘錦瑟半倚在榻上,帶著些試探的意味問道。
方才尚在溫柔醉夢的黃宗修卻是忽而變了臉,擺擺手說“酒后胡言,莫要當真?!?
“三爺盡拿我開心,三爺最是威武,哪里就惜得同我胡說?!?
“都說了酒后失言,莫再打聽?!?
“我才不想管如旺去辦了什么差,不過是不想伺候他那摳摳搜搜的小雜毛罷了,三爺也不…”
“都說了別瞎打聽!”
錦瑟見勢頭不對,撇撇嘴哼了聲,委屈巴巴地嬌嗔道“不問就不問,三爺這么兇做什么。方才還直叫人家嬌嬌,如今卻嫌奴家煩了?!?
男人果真吃這套,旋即軟下面色走向她,挑起她下頜笑道“爺哪里舍得兇你,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胡亂拿出來說像什么樣子?!?
錦瑟撒嬌地擰巴了一下,黃宗修笑著安慰了她兩句又要摁她進榻。
錦瑟道“那如今奴家跟了三爺,下回如旺來,我可不伺候了?!?
黃宗修直笑“不伺候,今兒起,只跟爺…”
黃宗澤。
當今皇后的庶弟,任職兵部員外郎,多年。
這人混跡朝堂多年也是神一般的奇跡。
外頭煙花柳巷、勾欄教坊,名聲絲毫不亞于從前的陽其山。
不過他出身比陽其山好得多,就連強奪他人發妻,逼出人命的官司都不能耐他如何。
朝堂內,此人說話、處事缺些頭腦,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鬧了多少笑話。
可偏是當今皇后唯一的弟弟,眾人也懶得同他計較。
說來,這黃宗修原是當不得“國舅”一稱的。
因他與當今皇后并非一母同胞,是庶出。
可黃家只出了這么個男丁,為了香火正名,黃老太太病故前做主把他過到太太,也就是皇后的生母名下,勉強算了個“嫡出”。
為表恭敬,及顧及黃家常日的避諱,眾人一般都會叫他一聲“黃國舅”。
戲弄后,帳內又是一陣驚浪翻涌。
直到月上中天,才漸漸平息了。
歇了片刻,黃宗修終是裹著一身脂粉酒氣,衣裳半敞地摟著錦瑟,咿咿呀呀哼著曲兒出了樓。
想是今夜足足盡了興,上車前還不忘撈上那姑娘舔啃幾遍。
錦瑟也搔首弄姿的叫他再來。
待送走黃宗修,錦瑟不急著回樓,而是四處看了幾眼,悄悄轉去了另一條小巷。
沒過多久,回來手里多了只沉甸甸的錢袋子,臉上喜滋滋的。
“滾出去!碰了哪個糟爛破貨的還想來碰我,給我滾!”
震天怒聲在黃家內院響起。
緊接而來的便是被連推帶踹出來的黃宗修。
“奶奶的,哪個不是被老子睡了千百回,誰又嫌誰臟!
在老子胯下承歡發浪的時候也沒見你嫌臟!”
“滾——”一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