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黃宗修壓根兒就沒吃飽,出了宮原是想換個地方加餐。
可走到一半,宮里來傳話,說是今兒的家宴辦得得體,陛下十分欣慰。
特設小宴,請國舅明兒前來赴宴。
黃宗修當即精神一震,謝恩后立馬改道回府,只為明兒養精蓄銳。
而張元緒那頭。
原以為叫郭昊親眼見到皇后姐弟的“不軌”行徑會來一場腥風血雨。
哪知等到黃宗修出宮也沒見著莫離下令處置。
張元緒不敢再輕易出手,只能暗里留心著郭昊、莫離的動向。
可這倆人一直窩在御書房,不許宮人伺候,連茶水點心都送不進去。
直到傍晚,郭昊終于從御書房出來了,卻是隨口交待幾句就匆匆出了宮。
話說郭昊常日最是盡心盡責,每日來的最早、走的最晚且罷。
就是不當值,他也會來巡視幾眼。
今日一反常態。
張元緒篤定他此行不簡單,便偷摸著跟了去。
張元緒行事極其穩重,又跟得遠。
加之一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郭昊并沒有發現他。
到了宮外的一家胭脂水粉樓,郭昊極其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熟人才進了門。
那家鋪面規模并不大,若是再跟進去,難保不會碰面。
張元緒不敢打草驚蛇,只等他出來。
確認他回了宮,張元緒原路折返找到那家店,旁敲側擊地打聽郭昊來買了什么。
并以三倍價錢重買一份,徹底買斷他來過的痕跡。
“夜光粉?”
莫辭看過盒子里的東西,尤為不解地看向他:“這是何意?”
張元緒說不知道。
“郭昊從御書房出來之后就出宮買了這個,至于是何用途…”
張元緒有些為難地撓撓頭。
“郭統領素來嘴嚴,打聽了反會引起疑心,我就跟著買了份一樣的,看你能不能猜出些端倪。”
莫辭捧著夜光粉匣子在燈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放在鼻下嗅了嗅。
粉質并不算太細膩,無味。
莫辭想了想,挑了一小塊,在指尖上輕輕搓開。
暗光下,他指上瞬間暈了層淡淡的熒光綠色。
吸附性、著色度算不上多好,擦在手腕上、外衣上,觸及之處都會跟著裹上一層夜光粉。
莫辭道:“這等成色的夜光粉并不算稀有,尚衣局,司珍房都能尋,那郭昊為何舍近求遠,特地出宮置辦一趟。”
張元緒一下明白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們有意防著皇后?”
“看來,是該進行下一步了。”莫辭把盒子還給他,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后頭就有勞元緒兄了。”
“殿下近日總這么客氣,…我都不習慣了。”
“我無權無勢,如今在外頭還是個死人,也就你愿意幫我,是我欠你情分。”
張元緒深深看了他一眼。
回來一個多月了。
沒再見他笑過。
話也是少得可憐。
面對這一灘死水,原本想要開他玩笑,逗逗他的心思一下就黯了。
“或許于殿下而言,我只是隨處可見的路人棋子,但殿下于我,是知遇之恩,再造之恩。
這些年殿下甚少指派我,如今這般,恐怕也是被逼無奈。能替殿下分憂,是我之幸。”
張元緒笑了笑,目光卻是極其認真的平視著他:
“不敢說赴湯蹈火這等虛無縹緲的話。盡我之能,力我所及。”
其實這些年不用他,甚至安排入了宮也甚少找他并不是瞧不上他。
相反。
正是因為看重他,對他予以重托,才不敢拿他輕易涉險,以免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