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知道,”繡娘見殷如歌話里有希望,便點點頭,“小女子知道這世上原沒有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再多人的幫助,也不比靠自己的能力活著強。只要殷大小姐肯給個機會,繡娘定會好好把握,拿出十二分的力氣!旁的不說,小女子三日后便可為殷大小姐獻上拿手繡品一副,只要針線到齊。”
繡娘堅定地看著殷如歌。如今她帶著個孩子來到偌大京城,能有殷如歌這樣的人做靠山,也算有了個落腳之地。只有先站住腳,她才能再去想尋找夫君之事。何況今日守城軍透露出來的消息,只怕她的夫君,已經成了準駙馬爺。
若是如此,她面臨的難題,便不僅僅是找到他這樣簡單。
倒是一個想得明白的。殷如歌心里默默贊賞,一邊端起茶盞,示意繡娘在一邊的位子上坐下,這才道“此事不急。我倒有一事要先問你,你的夫君,可是叫阮一賢?”
繡娘一愣,原本她投靠殷如歌,不過就是想著討個生計,殷如歌竟這樣問,一時間有些意外。難道殷如歌見過她夫君?
彼時青蕊安頓好了阮煜,便過來殷如歌身邊,見狀解釋道“上回在云來客棧,我家小姐得知了你的遭遇,當時便有意照拂。只可惜后來遇到了些事情,我家小姐不得已先行離開。此番遇到,也算是緣分。今日聽你在城門口尋人,我家小姐便留了個心眼。若是你有難處,不妨同我家小姐說說哦。”
殷如歌默默地在一邊喝著茶,心里曉得這是青蕊在打圓場。要以她的性格,絕不是那等多管閑事之輩。當日不過是因為巧合,她與繡娘房間正好樓上下,樓板破了個洞,她又耳力極好,繡娘與阮煜在樓下痛哭流涕吵得她心煩,她才讓青蕊下樓解決的。
至于她讓青蕊“解決”的原意,不過是想讓這母子不要再嚎了而已,誰料竟這么巧,這二人竟是來京尋“阮一賢”的。
至于照拂,她就更沒有那個心思了。人活一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為什么非得依仗別人幫忙?繡娘若有本事有機緣,就如今日,正好趕上,她便順手救了——阮一賢所犯之事實在太大,由不得她不管。
而事實上,原本她可以不管此事。只是當日在御花園,她偷聽得阮一賢說話,是被一個紅衣人引去的,又被司徒雅琴擺了一道,讓阮一賢一黨知道,她殷如歌已然窺破他們的秘密——如此,便只有將允州母子尋得,捏在手上,她才有先發制人的籌碼。
否則,高家人若是出手,她便防不勝防。
——其實這也是今日她出手幫助司徒雅琴的原因。與高家人作對,便不得不與司徒雅琴、賢妃等人同一戰線。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如此出手,未必是件壞事。
一切不過是殷如歌腦中瞬間的想法,她抬眼看向繡娘,繡娘面上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點點頭“的確。此番進京,小女子便是來尋夫君的。只是怪得很,守城的官爺竟說,阮郎是如今的準駙馬爺。殷大小姐神通廣大,您可知道,這事,可是真的?”
繡娘的眼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她期待的是殷如歌真的認識阮一賢,但她害怕的是,阮一賢真的成了如今的準駙馬爺。若如此,那他們娘兒倆算什么?千里迢迢趕來京城又算什么?這一路吃苦、追殺,又為了什么?
這就像是,本以為乘風破浪過五關斬六將就要到達終點,卻忽然被告知,前頭可能是個無盡深淵!
希望與失望,一線之差。
“新科文狀元阮一賢,來自允州,如今的確尚了十二公主,也就是玲瓏公主的駙馬爺,還是皇上欽點,”殷如歌道,“不過世上之事諸多巧合,許是同名同姓也未可知。你若想確認,我這里倒有一幅畫像。”
繡娘這會兒才回過味來——赫赫有名的殷老板今日救她,哪里是因為同情她的遭遇?只怕從一開始便打的是讓她指認準駙馬爺的主意。怪不得方才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