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王府的小世子司徒長鷹到了適婚年紀。
這位小世子不學無術,成日流連酒家茶會,是出了名的紈绔,卻依舊俘獲了易州一眾女子的芳心,只因他的樣貌,實在是世間一等一的絕色。
——其父當朝九王爺司徒易崢乃是當年天盛京都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更因其當年師出藥王谷而獲得“雪廬公子”的美名。
其母殷如歌更是當年傾絕天下的美人,連北地烏石國當年的喜塔臘王子,都曾親赴天盛求娶美人。可惜抵不過九王爺十年深情。
小世子偏生熱心腸,性子爽朗好友,故而所到之處,必然惹出一段段桃花。
可惜他自小便同平西將軍府的嫡出二小姐綏顏訂了親,易州萬千女就算芳心暗許,也只能暗暗藏著。
——開玩笑,綏家二娘子可是易王妃欽點的世子妃,誰敢再去冒犯那個位子?只不過盼著那世子妃進門后,傍個側妃姨娘妾室之類,后半輩子也不愁富貴了。
畢竟,易王妃可是手里掌著恒源大陸十分之三財富的殷老板,哪怕從她的頭發絲上截一點兒下來,也夠普通老百姓一輩子的安樂了。
所以天下人都暗暗羨慕那平西將軍府的二小姐,也暗暗好奇那位平西將軍府的二娘子,究竟是何模樣。
平西將軍府邸,花園蓮花池邊,萬眾矚目的綏家二娘子綏顏正悠閑地喂魚。
但見那小姐十五六歲,將將及笄年紀,一身橙色的錦繡羅裙將她亭亭玉立的身姿勾勒得越發明麗。
她的手里托著一只青碧色的描金瓷碟,時不時拈些魚食丟進水里,惹得池中紅鯉爭相搶食,好不快活。
喂得差不多時,便將手中碟子遞給身后的丫鬟桑落。抬眼卻見桑落一臉悻悻然,綏顏打趣道:怎么了?誰又欺負我們家桑落了?告訴我,我好替你教訓他去。”
“快別說教訓了,這位咱們可惹不起。”桑落接過瓷碟擱在桌上,將一塊潔凈的白帕子遞給綏顏。
桑落滿面愁容,綏顏卻不以為然,這京里怕是沒有她不敢惹的人。
“不知是誰?”綏顏輕笑,說出來,也好讓她惹上一惹,否則這古代小姐的生活實在是乏味得緊啊。
“可不就是易州那位?”桑落接過綏顏拭了手的帕子,遞上一盞茶,癟了癟嘴道。
易州那位?綏顏立刻知道桑落想說的是誰了,不過就是她那個未婚夫,易王府里的混世魔王司徒長鷹罷了。取了個好名字,便如同撒歡了的鷹一樣管不住翅膀,到處惹事兒,每每從易州傳出些奇聞軼事來。
“這回他又干什么了?”綏顏隨口問道。從小到大,光是聽他的故事,她的耳朵就快長繭了。
“上個月不是聽說他喝得爛醉,為了搶個花魁竟把整個醉煙樓給點了嗎?”桑落擰著眉頭,“這個月,又聽說他趁著酒勁兒把易州司馬都尉的長子給打瘸了……小姐,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您啊?”
聽了丫鬟的話,那小姐面上的神情仍舊不見什么波瀾,反而輕笑著,慢悠悠地吐出四個字來:“如此,甚好。”
“甚好?!”桑落驚了,“小姐,您未來的夫婿都紈绔城這樣了,您還覺得……甚好?!”
她沒聽錯吧?
綏顏從邊上取過早就準備好的帕子擦了擦手。帕子上一朵鮮艷欲滴栩栩如生的白玉蘭花,針腳細膩,正是出自她的手筆。
瞧著紅鯉魚們的歡脫樣兒,綏顏笑而不語。她身為平西將軍的女兒,卻因了母親和易王妃是摯友的關系,尚在腹中便同易王府那個小世子定了娃娃親。
也正因如此,她自小就必須以世子妃的要求來要求自己,過了十多年被人安排的生活。若是這小世子上進努力,她便也只能做個賢良淑德的賢內助了。
管理家庭操持內院,一輩子鎖在那小小的四方院子里——那可不是她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