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公孫景瑜不禁失笑:“墨衡可是說笑了,你這易王府世子爺的名聲早被你有意敗盡了,還差這一點嗎?何況,你此番賭的可是天星閣閣主善老先生的墨寶,我若是不加把勁兒,豈不是辜負了你這一番好彩頭?”
“哈哈哈!那你可要抓緊了,善先生的墨寶千金難求,我可不會讓你!”司徒長鷹爽朗笑著,“駕”得一聲,座下愛騎立刻撒腿跑出去老遠。
公孫景瑜瞧著司徒長鷹恣意縱馬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亦跟了上去,徒留身后塵土飛揚,春光無限。
賽馬的終點設在易州城外最高的普應山半山腰上,一處天然的空地,是他們常來之地。一棵不高的松樹上,用紅繩掛著一只色澤鮮艷的紅蛇果,便是此番賽馬的目標了。
眼見還有百步之遙,兩位少年便紛紛彎弓搭箭,以志在必得之勢幾乎同時射出!
只聽“嗖嗖——”兩聲破空之響,其中一箭正中蛇果!另一箭偏了些許,射在了松樹干上。
“你瞧!果不其然又是你贏!”司徒長鷹似乎有扼腕嘆息之意。
公孫景瑜卻收了箭:“知你故意讓我,不過那既是善老先生的墨寶,我可也不還你了!”
言罷兩人都笑,勒馬休息。
一黑一白兩匹良駒踏著小碎步,微微喘氣。馬上兩位少年目光放遠,竟將整個易州城盡收眼底。
云霧繚繞之間抽身看來,竟與平時置身其中感覺不同。
“能和子域這么恣意縱馬,真是一件快事!”明朗的陽光耀在司徒長鷹棱角分明的臉上,好看的眸子明亮堪比星辰,光潔的額頭掛著細汗,盡顯少年活力,“怪不得前人都言春風得意,都喜馬蹄踏花。如此逍遙自在,無牽無掛,何樂不為?”
“知你喜歡瀟灑,”公孫景瑜笑道,“世子爺這么多年,可不就這么逍遙的嗎?”
“可這種日子,眼看就要到頭啊,”司徒長鷹的語氣里帶了幾分失落,“今次一過,還不知道還能有幾番這樣的痛快呢!“
“怎么?你要進京?”公孫景瑜側目。
他和司徒長鷹自小一起長大,也從來知道他這個摯友因為身份特殊——易王嫡長子,易王府的世子,朝廷忌憚,終有一日要被召回京城,名為仕途,實為對易州的牽制。
畢竟易王曾是當年太子的不二人選,易王妃又是掌握了天下十分之三財權的殷老板,易王妃的父親更是西北擁兵四十萬的征西大將軍——如此家世背景,自然樹大招風。而如此背景之下的皇孫,便自小命運身不由己。
這也是這位小世子把自己裝成個紈绔的原因了。
可惜無論他如何裝模作樣,到底逃不過入京為質的命運——只有司徒長鷹入京為質,牽制易州,朝廷那些人才能稍稍安心些。
司徒長鷹輕笑一聲:“太祖母思念,我如何能不進京?”
“原來打的是這個由頭……”公孫景瑜無奈,“怪不得你連善老先生的墨寶都送了我。”
“不過,到底太后偏愛易王,皇后又在宮中,你就算進了京,日子也不會差。”公孫景瑜嘴上這樣安慰,心里卻仍舊不免擔憂。
易州一向是易王的領地,就算暗中有些兇險,到底只是些小打小鬧。若是進了京,沒了易王的庇護,司徒長鷹必然處處掣肘。雖有太后和皇后以及殷家在京,但到底在京沒有根基,此一去竟如探虎穴。
“你就放心吧,”司徒長鷹倒是樂觀,好像沒什么事情能讓他皺眉似的,“何人能奈何我吃喝玩樂?他們請我入京,我的日子差不差我是不知道,但想必他們的好日子不多了。”
一句話把公孫景瑜逗樂了:“有你這話,我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司徒長鷹重重拍了拍公孫景瑜的肩膀:“不過話說回來,我還要在京都等著你金榜題名呢!”
“你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