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音突然感覺心里面有股悶氣無處發泄,此情此景大有種“刻薄母親撞見寶貝女兒月下私會風流情郎”的既視感,但是妹妹陷入愛情自己明明應該高興才對呀!
萬音像是剛剛被強行喂了一口狗糧,還是那種狗子明明吃飽了,卻還被人用撬棍撬開狗嘴的填鴨式喂法,動作粗暴毫無情而且異常熟練,狗糧大把大把地喂,狗子在地上“汪汪汪”地叫,弱小可伶又無助……萬音做錯了什么,要讓她看這個?
萬音其實有點尷尬,她想著要不趕緊溜之大吉,這種尷尬的情景就像你正在看電視劇里男女主激情吻戲的時候,你的長輩正好走進來,不是吻戲之前,也不是之后,就是正好吻上的時候,你只有假裝去倒水或者說還有地沒有拖,然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世界未解之謎為什么家里人每次都能在電視播放吻戲的時候恰巧走進來?
萬音沉住氣,這是正常的現象,妹妹也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其實該來的還是會來,不能一味地回避,萬音跑著過去,抬頭挺胸,提著套裙的樣子像是趕著超市打折的大媽。
萬雅看到一個人朝著他們跑過來,越看越覺得熟悉,“那好像是我姐!”
呂一鳴突然覺得一口氣沒緩過來,胸口都抽了一下,這和他的計劃出入不是一般大,他本來計劃著在這里坐一會就約著去一趟咖啡館的,私密的環境能讓兩個人更加親密,沒準呂一鳴就成了,成了宿舍唯一擁有合法女友的人,不止能揚眉吐氣,還能告別過去的單身生涯。
可是半路殺出一個女版程咬金算怎么回事?這是要被迫見家長?還是萬雅早有預謀,內心早知呂一鳴“動機不純”,聯合姐姐上演一場甕中捉鱉?呂一鳴就是那只四腳鱉?“程咬金”怒發沖冠,三板斧怒斬鱉孫王八頭?
呂一鳴咽了一口口水,伸長了脖子,坐得筆直且端正,萬雅站起來跳著下去迎接萬音,呂一鳴也想起來,可是他做不到,他的腿有點無力,像是到了爬二樓都要氣喘吁吁扶墻歇息的年紀,需要補充一點老年高鈣片,才能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
“姐,你怎么來了?”萬雅雙手拉著萬音的手,高興得像是剛剛找到了失算多年的親人。
姐姐萬音上下打量妹妹,“你好像瘦了!”姐姐之后緊緊抱住萬雅,她手上還提著一大袋來不及放下的零食,“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我也是!”萬雅用手輕輕拍拍姐姐的后背。
兩姐妹接下來就是互相噓寒問暖環節,呂一鳴被晾在一邊,顯得有點多余,一向話多的呂一鳴現在成了啞巴,他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那位是你的朋友?”萬音終于開口提問。
“哦,我叫呂一鳴!”呂一鳴依然手足無措。
“呂一鳴?”萬音覺得熟悉,“你認識莫朝陽?”
“對的對的,我認識他,我們是朋友!”呂一鳴覺得以莫朝陽作為話題不會顯得那么尷尬。
“你是籃球社的吧!聽莫朝陽說過你們都是通過籃球認識的。”萬音的話題開始向呂一鳴偏轉。
通過籃球認識的?呂一鳴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莫朝陽這么說其實是在給他打掩護,莫朝陽現在就是呂一鳴的再生父母,要不是萬音在,呂一鳴可能已經感動得聲淚俱下了。
“哦,是的,我是籃球社的,原來姐姐你還認識莫朝陽呢!莫朝陽是我師兄,我比他小一屆。”呂一鳴把話題又導向莫朝陽,莫朝陽現在就是一顆可以擋災的寶玉,需要時不時地祭出來。
“你是大二吧!比我妹妹萬雅大一屆……你們在這干嘛呢?就你們兩個人?”萬音的一句話就讓擋災的寶玉碎在了呂一鳴面前。
怎么辦?怎么辦?萬音提問的樣子就像是審訊犯人的老警官,從業多年并且經驗老到,那雙鷹一樣的眼睛能從扎堆的良民中認出那個詭計多端的犯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