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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眾人啟程,宮離殤再次先帶著泠落離開了,等宮颯琪知道他已經走了的時候,又生了一頓氣。
每次都是這樣蔫不溜地跑,到底是防誰呢吧?
清明將近,陰雨連綿,他們行車這一路都在下雨。
馬車里,宮離殤閉目養神,而泠落安靜地坐在一旁,仔細傾聽著雨打車棚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小雨聲竟顯得格外好聽。
“還沒聽夠?”
宮離殤無奈,泠落都聽了一個時辰了,說話不理就算了,還不讓人碰。
泠落搖頭,半掀起馬車的窗簾,細密的雨絲夾帶著寒氣瞬間就跳了進來,濕了她頰邊的碎發。
“聽不夠……臨安的祭祖你不去嗎?”
“又不是第一次不去了。”
宮離殤滿不在乎的語氣,泠落并沒有說什么,隨后問道。
“小殤殤,我們要不要去靈隱寺呀。?”
泠落放下簾子,轉頭看向宮離殤,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他竟然平淡地點了點頭。
是要掃墓嗎?宮颯琪每年都是象征性地在皇陵拜拜,泠落這個兒媳婦比他倆這兒子都要上心。
如果他的家庭沒有那么復雜,泠落過的一定會比現在好吧,宮離殤心里一痛,他給她的還是不夠,只是有些東西真的無能為力了。
泠落見他情緒有些低落,上前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懷里給予無聲安慰。
父母對孩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她以后可不能讓她兒子像宮離殤這樣,泠落這樣想著。
不知是忘卻初心,還是宿命難違,其實很多原生家庭的悲劇都是在重演。
多日前,一個初夏的雨夜兩人入住靈隱寺;幾月后,一個仲春的晴日兩人再次來到這里。
肅穆的塔林之中,在道濟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了四空的墓塔前,和整個龐大恢宏的塔林建筑群相比,這一個三層小塔顯得如此普通。
對于佛法四空是沒有什么功績的,畢竟他十六年來心不在此,這三級墓塔主要還是方丈因他出家前的世俗身份而破例允許建造的。
佛門凈地,誰也想不到這座墓塔之下竟然長眠著一男一女,更不會有人想到這兩人便是本該埋葬在宮家皇陵里的一帝一后。
這件事終究會隨著知情人的死去而塵封。
圣武皇帝癡守十六年終究還是難逃生老病死的凡人宿命,或許在臨死的那一瞬他見到了活生生的百里皇后,或許這十六年的付出毫無結果。
誰都知道,這樣無望的等待本就是空留遺恨,淚滿衣襟。
感慨感動之余,泠落更多的還是感傷。
“這里還葬著宮家其他先人嗎?”
“在那邊。”
順著道濟所指,泠落看到了低矮的塔林群,這些塔林的高度只有一二級,雖不如宮墨韻身份尊貴,可畢竟是皇親國戚,靈隱寺自然不敢怠慢。
“原來靈隱寺也不像尋常佛門那樣的不近人情。”
“吃著皇糧自然是要為皇家效忠。”反正建造修繕費都是皇家的。
道濟的話里有著幾分嘲弄,誰讓靈隱寺是皇家寺廟呢?處處受人制肘,當年普游師兄不就是被宮家給逼走的嗎?
“道濟師父也是性情中人。”
“和尚我可不敢當。”
泠落笑了笑并沒有反駁,道濟將兩人送到了寺門口,只見他突然嚴肅起來,對著自己行僧禮道。
“阿彌陀佛,王妃好好保重。”
泠落看進他的眼底,除了復雜其他什么也沒有看出來,一時有些懵,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突然有些不安?
道濟抿唇,轉身回了寺,該來的總會來,世間緣分終有定數。
只是可憐了璃王妃這個好姑娘,人是挺好的,若是進了尋常人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