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頭
吳宇出了門后,對泠落所有的不滿都煙消云散了,化身逛街達人,在市里到處看,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碰碰那個,各種買買買。
連泠落的暗衛都不得不出來幫忙拿東西,泠落跟在他們后面,越走越慢,很是無語地看著這個孩子心性的土包子。
再次對吳宇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怎么覺得這貨這么不靠譜呢?
跟在泠落身后的明似乎察覺到了泠落的哀怨,不由看了她幾眼,只見泠落突然停下了腳步。
“把吳宇今天買東西花的錢記賬報給連云,讓他找斛律家報銷。”
吳宇買的雖然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但價格都不便宜。
泠落她自己都沒這么豪過,怎么能讓吳宇拿自己的銀子豪呢。
反正他是斛律家要的人,那花費自然也是要斛律家管了,泠落才不要當這個冤大頭。
“是。”
此時,街上喧鬧了起來,泠落側身望向身后喧鬧的地方,人頭攢動,并不能看出來什么。
前方的吳宇也回過頭來向人多的地方走去,泠落見他過來了,也跟了上去。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泠落本來是想低調點,不想湊熱鬧的,可吳宇去了她肯定得跟著。
一名身著華貴的女子頭上帶著各式各樣的首飾,很是珠光寶氣。
女子面容姣好,不過此時臉上一副刻薄,眼里還帶著幾分惡毒。
女子面前幾名強壯的家丁把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死死地壓在地上。
少年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即便身上傷痕累累,他也在不斷地掙扎著,試圖逃離。
女子腳下、少年面前是一大顆很是光澤的珍珠,一看就是上品。
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泠落聽了一耳朵,這女人是西晉的彩云郡主,斛律恒欣。
斛律恒欣不過十二歲,是斛律恒伽的庶妹,斛律哲書的親妹妹,很得斛律茗思和斛律茗柔喜歡。
“敢偷本郡主的珍珠,真是不想活了。”
斛律恒欣雖然年紀不大,但從小被寵的自私霸道、無法無天,得罪她的人從沒有好下場。
“你們說偷本郡主的東西該如何處置?”
斛律恒欣似乎無意地問身旁的婢女道。
“郡主身份高貴,郡主的東西自是看都不能看的,更不必說摸了,何況這小叫花子還是偷。挖眼,斷手,然后處死。”
婢女以極為平常的語氣說出如此血腥殘暴的話,就像是在如何處理廚房的白菜,而不是人命。
此話落,四周鴉雀無聲,圍觀的所有百姓都吸了口氣,眼里出現恐懼。
的確,如此處置很是符合斛律恒欣的作風,這白云郡主自持身份,每日至少得打死一個奴婢,稍有不順心與不滿意就要見血。
見到周圍人的反應,斛律恒欣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螻蟻一樣的賤民,殺了又如何!
“呵!”
吳宇冷嗤一聲,接著嘲諷道。
“竊珠者,誅;竊國者,諸侯。”
吳宇的話很是犀利更有深意,他這才剛來,也不怕得罪人,還是斛律家的人。
泠落垂下眸子,吳宇這人雖然孩子心性,但還是正義感極強的,這樣也好……
可吳宇既然看不慣斛律家的所作所為,為什么還要答應下山,做他們的國師呢?
斛律恒欣年紀尚小,身為女子更是很少讀書,并沒有聽出其中的深意。
周圍的家丁、百姓也大多目不識丁,沒有什么政治眼光,很少有人能聽懂這諷刺之語。
同是偷竊行為,那盜物與盜國又有什么區別?身為盜國賊的斛律家的人竟然還有臉在這里指責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