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生要更好,可想死不能死才最痛苦。
“……朕要你活你就得活。”
宮颯琪的話強勢至極,即便是將死之人,皇權依然不容侵犯。
“若是小殤有了孩子……你記得告訴朕一聲,都這么長時間了,慕容泠落一點信兒都沒有,真是不爭氣……”
雖然他故意給宮離殤送補湯補藥添堵,可宮颯琪知道自己弟弟的身體絕對沒問題。
依照小殤對那個女人的寵愛程度,怎么可能都快兩個月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也知道這種事不能急,只是自己不會有孩子,有生之年也沒能抱上侄子難免會遺憾。
此時的宮保已經泣不成聲,皇上絕育這件事只有他知道。
沒有皇子,璃王就是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木云派即便再勢大再不滿,也不敢貿然對皇上和璃王下殺手。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外戚勢大,不然絮妃早就生下了太子。
若說,其一是為了保命,那其二便是能名正言順的傳位璃王。
這位少年皇帝苦心經營多年,處事向來狠絕,不光是對敵人,即便是自己人和自己也從未手軟過。
宮保哭得宮颯琪很是煩躁,眼眶也不由一紅,皺著眉頭,故作不耐煩地訓斥。
“哭什么!快滾,事都沒干還有臉在這哭……”
“是。”
宮保給他磕了頭,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涕淚,趕緊起身拿起東西就告退了。
空蕩的宮殿里只剩下宮颯琪一人,冰冷而莊嚴,龍椅上的這個黑色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可憐。
至高無上位置,也是至高無上的孤獨,世人眼中的光輝與榮耀背后究竟藏著多少心酸?
帝王家哪有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再深得親情都抵不過現實的無奈,血濃于水終究還是太過淺薄。
丑時
正是深宮沉睡之時,一場兵變悄然發生。
宮離殤身披金甲、臉戴面具,腳步沉重地出了璃王宮。
這身裝扮亦如當年戰無不勝的璃王,他也有七年未曾披上這戰袍了。
誰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宮離殤會穿著這身鎧甲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宮里。
世事難料,皆是諷刺!
待宮離殤走后,三千精甲迅速就將這里團團圍住,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璃王宮,保護璃王妃。
尚云帶著蘭陵來的大軍已經入城,在皇宮門口和宮離殤會和,一行人向養心殿走去。
這一路,他們走的格外通暢,如入無人之境,但凡遇到的守衛士兵都無不例外地歸降。
兵不血刃,堪比年英國的光榮革命。
宮離殤這一路都是面無表情,可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時刻緊蹙的眉頭,越發僵硬的步伐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兒時的歡聲笑語,兒時的情深義重,二人相處的一幕一幕在腦海里肆意回放。
箭在弦上,所有的決絕似乎淡去,越臨近養心殿,越臨近那個人,宮離殤就越心軟動搖,竟有一種想落荒而逃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