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到處都點燃著火把,可鮮卑營地中還是一片昏暗,只能看個人影。
遠處的草原隱約傳來狼嚎和雁鳴,一隊隊來回巡邏的士兵并未受到半分影響,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一名身著鮮卑軍服的普通士兵正在夜色中迅速地躲躲藏藏,避開眾人的視線,最后鉆進了泠落所在的大帳。
其實細看男子的容貌就會發(fā)現(xiàn),竟與今日白天給泠落送午飯的那個士兵一模一樣,他們兩個的確是同一個人。
帳內點著一個焰火微弱的燭火,雖然昏暗,卻也能讓人一眼看清里面的狀況。
白天那個安安靜靜看書的女人此時正側躺蜷縮在床上,小小的一團只占了很小的一塊位置。
可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眉頭微蹙,額角還有汗珠,像是做了噩夢。
宮離殤不知道的是,泠落的確是夢到了那個死去的孩子,她在夢中又回到了流產的那日。
泠落這樣的睡姿讓他心里一痛,以前的她并不是這樣睡的,分別這幾個月,真的是改變了太多。
泠落睡得很輕,這一個多月里,在這個陌生環(huán)境里她從未放松過警惕。
在感覺像是有人靠近的時候就已經驚醒了,泠落一睜開眼瞬間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
思緒不曾回籠的她條件反射地去找枕頭下的未離,不等她拿出來防身,手腕就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給扣住,手里的未離也隨之落在了床上。
那人更是過分地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這樣的眼神讓泠落一滯,竟有幾分難以置信。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可面前的這張臉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一時間泠落也有些遲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想見的人?
不愿意和身份不明的陌生人離得這樣近,泠落皺著眉頭,冷靜地開口問道。
“你是誰?”
男子一笑,很快,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說我是誰。”
泠落的眼睛頓時就是一紅,是他,宮離殤……
見泠落要哭,宮離殤立刻就心疼了,扣住她微涼的手,在她眉間落下一吻,聲音都低了不少,柔聲哄道。
“寶貝兒別哭,我來晚了。”
一聽宮離殤說這話,泠落的眼淚下來了,掉個不停,心里的委屈雖然不能說,可部都泛了出來,收都收不住。
宮離殤用手趕緊給她擦著臉上的淚,緊緊地將人抱在懷里哄著,他確實是知道她這一路兇險,受苦了。
可宮離殤并不知道其中具體的每一件事,明沒有說,他也沒來得及問,得知泠落的下落后就馬不停蹄地潛伏進了鮮卑大營。
營救王妃,他自然要親自前來。
泠落哭累了才不哭的,即便哭了這么久,她的委屈和痛苦也沒有減少半分。
泠落這一路能夠活下來,能成功地見到宮離殤,極為不易,這逃亡已經讓她蛻了一層皮了,可以說她是從地獄里爬過來的。
“你這樣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
泠落擦了擦臉上的淚,看了一眼宮離殤的打扮,像是伙房那里穿的衣服,有些擔心,他的身份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放心吧,后天就救你出去。”
“嗯,你也注意安,現(xiàn)在根本就不知道宇拓疆是什么心思,這一個多月他一直把我困在這里。”
宮離殤雖然心里有了猜測,可并沒告訴泠落,回憶著白天桌上她喝剩下的那碗藥,眸里的在乎與擔憂顯而易見。
“可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
泠落似乎不明白宮離殤為什么突然這么問,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搖搖頭。
看到泠落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