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泠落,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那你殺了我吧。”
泠落坐在地上沒有抬頭,語氣平平靜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她現在一開口說話,牽扯到臉頰就會痛,她這么怕疼矯情的人此時也顧不上了。
一路逃亡,經歷了這么多事情,泠落已經不怕死了,既然見過了宮離殤,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與其讓宇拓疆利用她來威脅宮離殤,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雖然泠落也舍不得離開,可是不能讓宮離殤為難,不能讓他因為自己一個人葬送邊關的十五萬大軍,葬送大秦的百年基業。
這些事,宮離殤是干的出來。
于國于民不可或缺的戰神璃王,怎么可以背負昏庸的罵名?即便是宮離殤敢背,泠落也舍不得讓他挨罵。
她不怕死,不怕背負罵名,她什么都不怕,可她怕宮離殤受委屈。
宇拓疆倒是沒想到泠落這么決絕大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她的話,半晌無語,之后向外吩咐道。
“把人帶走。”
兩名鮮卑士兵聞聲掀簾而進,本要將泠落扶起來,卻被她給拂開了。
“我自己走。”
泠落雖然現在還有些頭暈,依然掙扎著起身,顫悠悠地向帳外走去,繼續嘴硬。
“鮮卑男人,就讓你看看我們中原女人?!?
看著泠落挺直背脊踉蹌離開的背影,宇拓疆久久沒有回神,心情有些復雜。
剛才扇了泠落一巴掌的右手還在身側微微顫抖,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打女人,一個不怕狼也不怕他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
宇拓疆突然想起小狼阿黎,那只崽子若是知道他打了泠落,肯定得過來跟他拼命。
其實也不怪宇拓疆動手,這次泠落踩了他的底線,勾起了他最不想回憶的過去。
是那個女人親手造成他童年的悲劇,一個對玉子寒溫柔之至,卻對他冷漠至極的女人,可明明都是親生骨肉。
玉子寒為什么姓玉?因為他們的母親姓玉,玉子寒為什么能從小在中原長大,師從桐城君子?因為桐城君子是他們母親的師兄。
一母同胞,為何要偏寵小兒子,他這個大兒子就活該被生生遺棄嗎?
一想起那些往事,想起那個女人對他的種種刻薄,宇拓疆的眼眶就是一紅。
冷漠如他,強硬如他,竟然也會難過,沒有人是生來刀槍不入的。
宇拓疆抿唇,閉上眼睛,極力壓下心中的恨意與怨念,平復好情緒后才睜開,隨后就宮墨韻抬步離開。
不過經泠落這么一鬧,宇拓疆暫時忘記她流產一事,就算沒忘,也不敢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