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蘭陵內部。
內鬼必出自蘭陵,恐怕不光軍中有內鬼,城內的行政高層也怕被人收買。
他不在的這幾年里,這些人動作倒是不少,功績成就沒有,反而越來越膨脹。
宮離殤的眼里閃過殺意,是時候該清理門戶了,內患不除,一日難安。
“屬下督察不力,差點釀成禍事。”
張冕拱手跪在地上,一副領罰的樣子,宮離殤將人扶了起來,并沒有怪罪。
“先生心里若執意過不去,就將人除去,還蘭陵一個海晏河清,現在先生心里可有人選?”
張冕抿唇,頓了頓才道。
“……冕前幾日聽聞胡夫人千金求買東海驪珠,說是要為胡公子明年及冠做冠簪……”
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頷下。——《莊子·列御寇》
驪珠難求,又豈值千金?乃萬金難尋之寶,與父母望子成龍之心相比,卻也不足珍貴了。
不過胡家哪來這萬金來買珠?胡廣為官月俸不過百兩,即便家大業大,也不可能毫不心疼地拿出萬金買一顆不痛不癢的珠子。
可敗家自有敗家的資本,這錢從何而來?結果顯而易見。
“胡廣和先生一樣,跟了我快二十年了吧……”
自從他封王得了蘭陵封地,就開始提拔自己的心腹,胡廣、張冕、趙起都是第一批。
“嗯。”
張冕垂眸,有些低落,他和胡廣皆是文官,同僚二十多年,一直任職蘭陵,不過早年都是從小吏做起。
后來蘭陵由郡變為封國,因得王爺賞識他們才屢受提拔,有了今日之地位。
真是人心難測,故人易變。
“讓人盯著他,待時機成熟,將城中軍中所有內鬼一網打盡。”
“是。”
張冕并沒有為胡廣求情,既然選擇了背叛,就不再值得原諒,斬草除根才為上策。
宮離殤沒有多言,轉身離去,待他走了大半個時辰后,張冕才離開。
觥籌交錯、杯盞相交的宴席上,宮離殤正笑著敬酒,讓人絲毫看不出剛才的陰翳。
一逮著宮離殤,百里辰拉著他不放,一個勁地敬酒。
大喜的日子宮離殤也不好拒絕,他酒量還可以,倒也不怕灌。
“你是不是得感謝我,要不是因為去邯鄲找我,你能遇見慕容泠落嗎?說起來,我可是你們的媒人。”
宮離殤有些無語,他第一次見泠落的確是在金屋,那時他在樓上,而她在樓下,那一眼就再也糾纏不清了。
好像就是這個樣子,但一聽百里辰這不要臉的話,他怎么格外地不想承認呢?
只能說,這是命中注定,緣分使然吧。
“今晚鬧洞房的話……”
“誰說鬧洞房了?”
宮離殤看向百里辰,冷冷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