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誠朝下望,一樓正中間的舞臺正在布置,許多小廝仆役忙碌著。
趙明誠暗笑,其實一樓才是觀演的絕佳位置,可惜大伙就喜歡居高臨下的調(diào)調(diào)。
老鴇帶著三人進了一處房間。
張邦昌剛進屋,就開口道“王媽媽,喊幾個美人作陪,可別拿等閑藝妓歌女糊弄咱們?!?
李迥補充著“對,把封姑娘叫過來?!?
“呀!”老鴇苦著臉道“這可真不湊巧,宜奴她沒空閑啊。”
啪!
李迥暴脾氣上來了,拿著折扇怒拍桌案,斜睨道“瞧不起人是不?咱不缺錢?!?
老鴇賠笑道“不是錢不錢的事,宜奴她待會要參加花魁大賽,這會正排演呢,你看……”
“三百貫。”
李迥淡淡道。
這?
老鴇登時笑開了花,嬌滴滴道“宜奴最多待半個時辰哦。”
奴家想要拒絕的,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李迥嬉笑道“王媽媽,你若給我嘿嘿嘿,我再加兩百貫?!?
這回老鴇倒是沒見錢眼開,她瞪了李迥一眼,宜嗔宜羞道“行業(yè)規(guī)矩,奴家早已從良,李公子要是能八抬大轎娶了奴家,隨你把……把玩?!?
呃,李迥登時閉嘴,娶樊樓老鴇?那可成東京城笑柄了,還是算了。
一旁的趙明誠痛心疾首道“明遠,你怎這般好色耶?!?
李迥撇撇嘴道“我就是好色怎么了?我有說什么了嗎?”
哪像你這個假正經(jīng),逛妓院也裝成正人君子模樣!
張邦昌擺手道“王媽媽下去安排吧,需好酒好菜伺候,另美人兩個,盡快請封姑娘過來。”
“是~”
老鴇嗲聲嗲氣應道,臨走還給趙明誠拋了個媚眼。
趙明誠靠在矮榻上,笑罵道“真把人家朱勔當肥羊宰呢,這一趟下來不得四五百貫?為啥還要多叫兩個女子?!?
李迥活絡(luò)了幾下腰桿,跟張邦昌對視一眼,色瞇瞇道“那兩個美人,我跟子能就勉強享用了?!?
“我呢?”
李迥咧著嘴笑道“你就跟封姑娘吟詩作對唄,倒便宜你這廝了?!?
他吃過苦頭了長了記性,反正都是花銀子,還不如抱著美人去榻上快活,守著那封宜奴只能干看著。
說話間,王媽媽從外面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個嬌媚的女妓。
皆是一襲裹胸,兩塊巴掌大的透光黑紗,將玉也似的皮肉緊緊裹住,倒比什么都沒穿還得誘惑。
趙明誠暗道,可憐這倆弱女子,待會又要挨透了。
果不其然,李迥這廝甫一見面,就拉過其中一個,迫不及待道“良辰美景耽擱不得,待會還得看花魁大賽呢?!?
話罷給趙明誠眨眨眼,就抱起女妓沖向左偏房。
老鴇笑罵道“你呀真急色,也不怕嚇壞我家姑娘,可得溫柔點?!?
那邊張邦昌也不拿捏,抄起那女妓的白膩的小腿,就跑向右偏房。
那女妓還作怪,拿小粉拳捶張邦昌的胸口。
兩個畜生!
趙明誠暗罵一聲,就詢問道“王媽媽,這房間隔音吧?”
老鴇點點頭,道“咱這房間都是蜀中楠木打造,里面就算喊破喉嚨,公子一絲聲音也聽不到?!?
還不忘打趣著“趙公子,你要是心癢癢,奴家手底下還有姑娘。”
她也真是奇了怪了,多少端正嚴肅的士大夫一進樓里就露出“真面目”,可這趙公子不同尋常。
難道無能?
那可白瞎這相貌了。
趙明誠卻道“怎么,那封宜奴還耍官架子不成?”
老鴇自討沒趣,正待解釋。
“公子火氣可真旺。”
門外傳來一聲吳儂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