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馬吊牌就是麻將的前身,而宋朝打馬卻不同,類似于“雙陸”,卻比雙陸更復雜刺激。
棋子叫做“馬“,按照一定的規(guī)則、格局和圖譜,雙方用馬來布陣、設局、進攻、防守、闖關、過塹,計襲敵之績,以定賞罰,判輸贏。
除擲骰時需要憑運氣,還得在行棋間斗智,玩法相當考驗智謀。
……
雙方坐定。
趙明誠端來一碗涼水荔枝膏,手持折扇給李清照扇風。
因為趙明誠看到她粉頸上沁出細密的香汗,粘著幾縷青絲,想來也是挺緊張的。
李清照緊張,敵方更甚。
曹伕派出場的是他手下的幕僚,一個山羊胡須的中年儒生,此人不停打寒顫,顯示出其心里壓力。
曹伕將擺在木枰上的馬棋逐個拿下,瞇著詢問道“趙清禮,想玩打哪種馬?”
李清照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答道“依經(jīng)馬!”
“不可!”
曹伕大聲斥喝,轉頭看向趙明誠,冷聲道“你要打馬吊,老夫依了。現(xiàn)在得聽老夫的,就玩關西馬!”
眾人嘩然。
沒想到曹公竟然算計一個小娘子。
一種一將十馬,謂之關西馬;一種無將,二十四馬,謂之依經(jīng)馬。
看小娘子的模樣,分明擅長的是依經(jīng)馬!
趙明誠皺眉,譏諷道“簡直無恥!這就是曹家的氣度?有夠可笑的。”
曹伕半闔著眼搖頭晃腦,絲毫不在意他的言語。
趙明誠正待繼續(xù)指責,桌下一只柔夷悄悄擰著他的大腿。
“老無賴,我依你便是!”
趙明誠佯裝氣惱坐下。
曹伕得意笑道“這才好嘛,大才子雅度,跟老夫一介商人計較個甚?”
趙明誠拂袖“莫要啰嗦,開始吧。”
在圍觀賭客看來,這趙明誠的姘頭已然落了下風。
是以,沒有人看好她。
外圍壓儒生勝的足足有八成人。
賭坊,什么東西都能賭,二十萬貫的打馬吊當然也要開設賭局。
趙明誠掏出三塊金錠,遞給鄭不浪,惡狠狠道“押我遠房表弟贏!”
鄭不浪翻個白眼,姘頭就姘頭,還遠房表弟。
……
眾人屏氣斂息,不敢發(fā)生絲毫聲音,唯恐打亂了賭桌上二人的思緒。
賭局開始。
中年儒生笑道“君子要禮讓于人,你先行。”
“孟濯放肆!老夫讓你客套了?快點擲骰子!”
本就提著一口氣的曹伕頓時大怒,這都是什么時候了,還玩謙讓這套?
孟濯投以歉意,率先擲下,周圍人凝神細看,卻是“三”。
手運一般。
李清照拿起骰子,咬著薄唇擲下,骰子滾了幾滾,停在“六”上。
她臉露喜色,纖手往棋盤里拈起一只馬,走了六步。
眾人大驚,這手運也太好了吧?
曹伕臉色有些難看,片刻后就恢復平靜。
手運代表不了什么,一切還要在棋盤上見真招。
雙方開始布局,李清照呈守勢,盡管她每回所擲之點數(shù)都絕佳,可在棋盤上隱隱有頹勢。
曹伕撫著美鬢,神色輕松。女人就是女人,懂什么戰(zhàn)場局勢?
趙明誠也有些緊張,真要輸了只能拿香水作坊抵債了。
仿佛心有靈犀,李清照回過頭對著他淺笑,還不忘俏皮的眨眨眼。
呼!
趙明誠松了一口氣。
持續(xù)了半炷香時間,李清照依然是落后的一方,棋盤上布著守陣,在看客眼里,趙明誠的姘頭終歸實力不濟。
可孟濯冷汗連連,這防陣好似水潑不進、固若金湯!
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