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蕾上前拉了拉耿直的胳膊,說道:“耿直哥,你看,賽小仙要在紅樓戲院唱堂會了。”
聽到徐曉蕾的話,耿直才留意到瑞昌成客棧前的廣告牌,說道:“曉蕾,我記得,剛才去招待所的時候,這塊廣告牌還沒有,這是剛立上的吧?”
“嗯,剛才沒有,應該是剛剛立上的。看上面堂會的日期,是在一周之后晚上七點。”徐曉蕾點頭說道。
“小時候,我被人欺負的時候,寧二哥沒少幫我出頭。這么多年沒見寧二哥了,也有些想了。到時候,咱們一定要去捧捧場。”耿直對徐曉蕾趙玫說道。
“去,當然要去捧場,到時候多帶些彩頭。那年我爹大壽,賽小仙來我家唱堂會,還教了我一曲西河大鼓,到現在曲子都還記得。那時候我還是個小丫頭,沒想到一晃這么多年了。”徐曉蕾說道。
“你們去,我當然也要去。我也想看看,你們口中美若天仙的賽小仙到底何等相貌。”趙玫拉著徐曉蕾說道。
正在這時,一身長衫打扮,三十七八歲的中年人從瑞昌成走了出來。見到廣告牌前耿直幾人,連忙迎了上去,拱手說道:“這不是耿大少爺、徐大小姐嗎,東記聯號寧貴有禮了。”
寧貴是東記聯號老板寧長春的遠房侄子,十五六歲就在東記當伙計,這一晃二十多年,原來的小伙計,已經做到了東記的襄理,深得寧長春寧老板器重。
寧長春生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二十多歲時在白山采購山貨,返程途中遭遇土匪搶劫,不幸被害。小兒子十多歲時便重病夭折,作為二兒子的寧曉鋒就成了寧家唯一的男丁。寧長春把全部全部希望寄托在寧曉峰身上,希望他能成才,繼承寧家基業。
后來,寧家亂倫的事,傳遍了整個營川城。這么多年過去了,依舊是營川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寧家富甲一方聲名顯赫,賽小仙傾國傾城色藝雙全,再加上父子二人同時看上了一個女人,這樣的話題想不讓人提及都難。
同在營川西大街的商行,耿直和徐曉蕾都認識寧貴。特別是徐曉蕾,寧家的糧油貨船大多從興茂福的碼頭進出,業務往來很多,與寧貴經常碰面。
“寧襄理,多日未見,沒想到這么晚在這見著了。”耿直先開了口。
“耿少爺,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來這瑞昌成喝花酒的。是老爺囑咐我,讓我來這找二少爺的,希望他能回東記聯號主持大局。”寧貴有意無意地嘆了口氣說道。
“寧襄理,剛才你這見到寧二哥了嗎?”徐曉蕾問道。
“見到了,不過二少爺說的很明白,自己不會再踏入寧家一步。這次處理完個人事務后,今生再不回營川了。二少爺從小就言出必行,估計這次很難如老爺愿了。”寧貴搖了搖頭說道。
“寧二哥的性格就是這樣,他認準的理,誰都扳不過來。再過些時日,再過去勸勸也不遲。”耿直安慰寧貴說道。
“可是,可是老爺快不行了,我怕等不到那一天了。”說著說著,寧貴淚如雨下,“耿少爺,營川城都清楚,這今年東記生意每況愈下,特別是去年滿洲政府關閉了銀爐承兌,東記聯號折損了大半家業,現在僅靠糧油貿易來維系。雖然對外李家、寧家、徐家、耿家還并稱營川四大商行,可大家都明白,寧家早已是日薄西山強維持了。二少爺重回東記,是東記聯號東山再起的唯一希望。老爺的意思,若是二少爺執意不回,他就立下遺囑,待他百年之后,變賣家產,遣散家丁,營川城再無東記聯號。寧貴是下人沒法說太多,耿少爺,您能不能幫著勸勸少爺,有可能的話,讓他重回寧家?”
耿直見寧貴淚流雨下,不由地一陣心酸,說道:“寧襄理,有機會我找寧二哥單獨聊聊,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那就太謝謝耿少爺了。”寧貴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