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楚威掃了一眼桌前的空座,問道“涼爭呢,他怎么沒回來?”
戚涼云撇撇嘴,心覺父親就是偏心,也不搭話自顧自坐下。
國舅爺無奈搖頭,再不多問,只二人一時無聲。
戚涼云雖心有不滿,可架不住肚子早餓得咕呱亂叫,只等著父親動筷,他便可大快朵頤,可戚國舅倒像入了定一般,目視前方,不察戚涼云這點小心思。
戚涼云氣鼓鼓道“父親偏心都偏到桌子上了?”
戚國舅無奈道“涼爭此去離國半年才歸,我父子三人好不容易能吃頓團圓飯,你身為兄長便耐心等等。”
戚涼云一聽這個“等”字,便想起今日在九知味受的窩囊氣,心里那股怒火當下就借著酒勁提了上來,喊道“你們一個個的都要先讓了他,再去欺負我,我如今吃個飯也要看他人臉色不成?”
戚涼云又道“九知味的巴結他要欺負我,父親也是如此,他不來我都不可以動筷。他不過是一個四品的鷹衛統領,要擺多大的譜,去攔我的路。”
戚國舅嘴角微揚,沉聲道“才放你出門一天,就又惹是生非?”
戚涼云一聽更是憋屈,氣道“我哪里惹是生非,龔知府的侄子邀我去九知味吃酒罷了,誰知他戚涼爭霸占了鳳字號的客房不肯相讓,還教得小二攆我去下等座,我怎么氣得過他這么欺負我!”
戚國舅看著長子一臉不服氣的模樣,淡然道“涼爭行事必先思慮三分,又怎同你這般孩子氣?”
戚涼云忍不住嗤笑,自言自語道“他思慮三分?打了龔知府的侄子,可有他好看的。”
戚涼云只覺得父親心偏眼蒙,恨恨扭頭,目光正好撞見今日尋他不痛快的罪魁禍首——戚涼爭。
戚涼爭踏著夜光行至屋內,似沒留意到廳內的怪異氣氛,微微低首,沖戚國舅言“父親,孩兒回來了。”
戚國舅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才道“好了,動筷吧。”
戚涼爭坐在主位左側,目光一掃戚涼云,略有疑惑道“大哥,也在這?”
一打戚涼爭進來,戚國舅的面色就稍顯緩和,不如剛才那般嚴肅,戚涼云念著父親在此,本想悶聲喝酒不同他計較,誰知他卻先來尋他的晦氣。
酒杯重重一擲,戚涼云咬著牙,氣道“這是我戚家!我憑什么不能坐在這里?”
戚涼爭眉毛輕挑,順著話說“今天在九知味,我見大哥有美人作陪飲酒,還以為你早在床上休息……”
他將最后兩個字咬的很輕,很難不聽出言外之意。
“你!!”
戚涼爭說完又不自覺一笑,聳聳肩道“原來是我想多了。”
美人釀這種酒雖味美甘醇,不易飲醉,卻不同于其他酒,有一點別的小用處,若不以女子之身服侍,便易傷飲酒者身體。
因此,真真是一杯難求。
戚涼爭本是想取笑他為了杯“美人釀”大動干戈,但也踩著了戚涼云的痛處,今個兒在九知味他被弄得顏面盡掃,哪還有什么興致飲酒作歡。
當下只覺晦氣,無臉同他再做爭辯。
戚國舅習慣了他們兄弟二人這般拌嘴,也不干涉,只等二人消停了,問道“涼爭,可見著太后了?”
戚涼爭說“行過禮了,趕上太后小憩,未見到。”
“哦?那怎么回來得如此晚?”
“去銀鞭閣審了個犯人,一時耽擱了。”
戚國舅點點頭,示意他吃菜,又言“還是要以身體為重,你年紀還小,什么事都要慢慢來,不可過激魯莽。”
戚涼云本是在埋頭吃菜,但一聽見“銀鞭閣”三個字,忍不住咳嗽起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著戚涼爭說“你你……你居然去了那種地方?”
他一臉嫌棄地從座上躥起來“你也不嫌晦氣,也不換身衣裳,別那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