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微起，靜謐的山谷籠罩在云靄之間。

腳下的碎葉發(fā)出潮濕的咯吱聲，萬木青干倚在山林上，盛著萬丈金霧垂下的光暈，立了眼前這幅山間秀麗。

“壇主，你小心點啊！”毛團(tuán)仰著頭大喊，晨起的露珠劃了他一腿的泥點，腳邊還扔著剛劈的新柴。

雨生一手攀著枝干，瞅了一眼懷里瑟縮的雛鳥兒，它們亦心有靈犀地沖他窸窣幾聲，他牙關(guān)一咬便騰著身子踩上枝干，雙膝穩(wěn)定后，才小心地捧著它們安放在巢中。

樹下立時響起清脆的掌聲，“啊，壇主好樣的！”

毛團(tuán)興奮地像個孩子叫嚷起來。

雨生深吸一口氣，又看了一眼歸家的雛兒相互依偎，才全身發(fā)力穩(wěn)穩(wěn)地跳落下來。

毛團(tuán)興沖沖地湊了過來，打量了一眼他渾身沒事，便幫著拍掉他身上沾的灰泥。

“毛團(tuán)，幸虧你眼尖，要不然這幾個小東西可就慘了。”

“嘿嘿，”毛團(tuán)抱起地上的柴，領(lǐng)著雨生朝林間走，“壇主啊，你剛才那身功夫可以啊，回來你也教教我唄，等我學(xué)會了，翻墻越瓦的……嘿嘿，我就發(fā)財了。”

雨生瞪了他一眼，斥道“胡說什么呢，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怎能想那些偷盜之事？”

毛團(tuán)小臉一耷拉，委屈道“長老說我根骨不好，學(xué)不成氣候，便讓我成日里劈柴打水練練蠻力。可是光練蠻力有什么用啊，還不是成日悶在這山上。跟我一般年紀(jì)大的弟子都下山了，只有我，一事無成。我也想像山下兄弟一樣嘛，出去干一番大事，揚名立萬！”

胸口一昂，步子都顯得干脆。

雨生瞧著他眼里的亮光，沉吟道“不然，回頭我跟長老商量商量，讓你跟我一起回都？！”

話音一落，毛團(tuán)不可思議的小臉上，瞬間便盛起一個大大的笑。

“太好啦！壇主，你是說真的嗎？！”

整個人就要朝著雨生撲了過去。

“柴，柴！”

“哦哦，不好意思啊！”

……

用過早飯后，雨生便在總壇的院子里等候。

等三位長老商議好后，尋一個能救醒應(yīng)織初的法子。

一旁陪他的，是喜歡湊熱鬧的毛團(tuán)。

“在你來這兒之前，三大長老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床的。”毛團(tuán)見四下無人，悄悄地說。

“咳咳，別胡說！”雨生故作不知，訓(xùn)斥道，“長老平日操勞，年紀(jì)精力亦不如壯年，嗜睡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毛團(tuán)吐吐舌頭，嘖嘖道“打牌打到半宿累得吧。”

雨生自小長在山上，亦知他話中何意，剛想再說幾句。

緊閉的房門便輕輕打開。

銅長老率先出來，跟在他身后的灰衣老者干瘦矮小，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兩鬢胡須用銀線綁成小辮，詼諧古怪。

“銀長老，銅長老！”雨生趕忙上前打招呼。

兩位長老沖他含笑點頭，親切和藹，毛團(tuán)見此情境，偷偷溜出了院子。

“雨生啊，昨夜睡得還好嗎？”銅長老眼含關(guān)切，問道。

“好多了，長老。”雨生咧嘴一笑。

“嘿，小孩子就是年輕力壯，趕了幾天的路還是這么活蹦亂跳，我們這把老骨頭可是不行咯！”銅長老呵呵笑道，沖著銀長老言。

銀長老點頭附和，“可不是呢，到底還是年輕好。”

說罷后，兩位長老互換了一下眼神，銀長老又道“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看看，一不盯著，這些小家伙就要偷懶。”

“銀長老，你……”雨生正想說些什么。

銀長老便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雨生，隨他去。”銅長老搖搖頭，心里嘆息一聲。

雨生心覺異樣，下意識問道“金長老呢，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