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司空府,應織初叫了輛馬車回城。
馬車晃晃悠悠地駛出風霧鎮,她在車上慢慢盤算對策。
她少時便頑劣,罰跪,挨打,抄書,能想到的罰子都挨了個遍,也收不起頑皮性子。
因而,拿到鳳弦琴最有用的辦法,便是……
兩柱香后,應織初回到了付追買下的城南宅子中。
她小心張望了一番四周,遂重重地合上門,躲進房內。
付追不在城中,驚塵亦另有住處,這宅子的收拾打掃全是靠她一個人。
她關上書房門,鋪了塊凈布在地上,整個人趴上去,挽起衣袖的胳膊朝書柜底的內縫探去。
若沒記錯的話,那物什就藏在里頭……
白嫩手指摸黑掃向柜底,指尖沾上灰塵她也毫不在意,咬著唇又伸長一點手臂,十息間便摸到一個硬’硬,有菱角的東西。
她費勁地推它出來,低眉一看,果然是個黑木匣子。
若不是那日銅板掉落柜底兒,她原是留意不到的。
她抱著匣子起身,小心地放置在桌案上,一旁點了油燈添點亮光。
指腹描著那層合口縫隙,眼神落到匣口,果然上了道小鎖子。
“唔——”她端起匣子輕輕搖晃幾下,未聽到內里有什么動靜,卻嘴角露出笑意。
付追身為暗衛,又深得皇上器重,以他的性子,舔著刀尖過日子亦不會提心吊膽。
金銀外物他自是不缺,不過以應織初對他的了解,他即沒有妻兒老小,也沒兄弟姐妹,想必銀錢都存了錢莊吧。
那這匣子里裝的,又輕,又沒多大動靜,會是什么呢?
她雙手合十,閉著雙眸小心念叨“付追大哥,救人救急,盒子打開后不是我要找的東西,我一定原封不動地放回去。你大人有大量……”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啦。”
她輕嗯點頭,垂手從荷包取出那枚彎掉的銀針,細細地探進鎖眼,眉眼皆凝,靜靜留意著銀針動靜。
片刻后,她輕呼一聲,抹掉額間的汗珠,取下開口的小鎖。
“吱——”
黑木匣子被輕輕打開,入眼是幾張泛黃陳紙。
應織初瞧了一眼,除了幾張紙還有一個暗衛令牌。
她并未去碰令牌,只是拿起紙張,打開看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都城圖,在金甲城店是買不到的。
可是,若暗衛真的暗地里監視戚涼爭的話,他們會存留戚府的布局圖。
除了一些信函,便只剩半張殘紙,應織初舉著殘紙移到燈下,微微亮光泛在紙上更顯黃暈,透著那墨跡小字分外清楚,如愿看到左下角那行落筆——戚府內宅。
“果然,皇上一直在留意戚涼爭。”
她將信函收回匣內,再落上鎖,藏到繡床上的錦被下,唯有那張殘紙小心收到荷包中。
完事后,她支頤細細思量著此事。
府圖是有了,去偷琴的事要不要告訴驚塵呢?
可驚塵那個性子,若讓他知道了,他哪里會同意?
畢竟這種事太掉價了,他又那么好面子,搞不好他不去自己也去不成。
“戚涼爭那種人,哪里是什么講道理的人,那次在秋水閣樓檐上,他不分青紅皂白便朝驚塵出手,若是有人登門拜訪借琴,嘖嘖……不被他扔出來就怪了。”應織初細手搓著胳膊,只覺身上透來微微寒意。
“難道那晚,綠姝也是為了向他借琴,才約他一敘嗎?”
她秀眉一蹙,心覺不妙,“美人計都用上了……也是蠻用心的。可借不好使啊,還是偷來得劃算……”
風透著窗子吹來,燈火晃了兩下,她心下便有了主意。
這事不能告訴驚塵,再者自己輕功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