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還是老樣子,府內冷冷清清,除了丫鬟小廝便是竹林花鳥。
應織初走到司空瑤的院落,一眼瞧見在臺階上神游的柔水。
這丫頭穿了身銀紅色芙蓉花紗裙,滿腦袋的珠花翠環,乍遠一看倒像只打盹的蝴蝶。
秋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襯著輕盈的腳步聲,聽到心里砰砰四起。
柔水霎時扭頭,便笑開了懷。
“咦,先生?!你來啦!”
“嗯。”
跳著小步跑到少年面前,輕快問候道“先生,你終于來啦!你知道我……我家小姐一直等著你嗎?”
應織初心知司空瑤是擔心自己反悔,可話到嘴邊成了,“柔水,這兩天伙食不錯啊~”
小丫頭硌了一下,白臉蛋登時紅透了,她扯扯衣擺掩著可能胖了點的身子,“還好啦,都怪廚子做飯太好吃啦!”
“司空家的廚子嘛,做飯自然要好吃,你家小姐在書房么?”
柔水心虛輕嗯兩聲承認是廚子做飯好吃,而后擺手道“沒呢,我家小姐病了在房里歇著呢。”
“她又病了?”
“嗯嗯,”柔水引著他往書房走,滿臉哀愁,“小姐最近身子都不大好,成日里不是躺著便是睡,請了好些大夫來也不管用,只說不易折騰,需靜靜養著。今個正巧十五,夫人為求小姐平安便去寺里燒香去了。”
“你家夫人真是善愛禮佛呀,那我便不去打擾你家小姐了,待到她醒了,你再告知她我來了。”
“嗯嗯~”
柔水推開書房門,應織初徑自進去,先瞧見那一地的艷紅一往如初。
“柔水,有茶水么?趕了一路,我有些渴。”
“嘻嘻,茉莉花茶呀?有啊,我日日都沏上幾壺呢,就等先生來喝呢~”
“幾壺?莫不是我不來,你自己偷著喝?”應織初坐在琴案旁,側眸問她。
柔水紅著臉瞪他一眼,“我哪有那么饞,我是涼了換熱的,我愿意多沏幾壺!”
嘴上硬邦邦,可遞過去的茶杯卻小心穩妥。
應織初心想讓著她,只灌了碗熱茶,不作計較。
柔水等她放下茶杯,早換了張明媚笑臉,“先生,我聽小姐說你會彈琴?”
“是啊,會一點吧,怎么了?”
“那你彈給我聽聽,好不好?”
應織初望著少女滿眼希翼,不解風情道,“不好。”
柔水眸光一凝,置疑出口,“哪里不好?你是覺得我不懂琴,瞧不起我嗎?才不是呢,我家小姐琴藝無雙,整個金甲城的貴女才女都不及她琴藝一半好,我是她的丫鬟,我怎么會不懂琴呢?先生,你別瞧不起人!”
“我雖然沒瞧不起你,但我為什么要白白彈給你聽?”
柔水微愣,眸子轉了轉,耍賴道“我不管,你吃了我的茶!”
“呵~還真是。”應織初輕嘖一聲,纖指放在弦上,故意退步,“好吧,就滿足你一下,讓你見識下什么叫魔音繞耳。”
柔水下意識堵上耳朵,瞇著眼睛等著魔音降臨。
可過了幾息,只聽見清潺流崖,浮珠擊石,娓娓凄涼撥在指尖,似相見恨晚,似情意難尋。
再彈白首約,已是不同心境。
她眼瞼微動,自己亦暗暗吃驚意境與上次不同,心下突劃過那張欠條,指尖便沉重了些。
……琴音乍止
“你動心了……”清音劃過耳際,白衣女子坐著輪椅緩緩進入書房,先瞥了眼琴案,涼涼開口,“這首曲子不俗,你剛才用心彈出的比上次要好很多。”
應織初抬眸,看著司空瑤蒼白面容,自嘲一笑。
“一首悲曲,我又沒有悲情,何來動心一說?”
司空瑤不做爭辯,沖著柔水吩咐,“柔水你先下去吧,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