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疼痛,怒瞪回他,“是我愚鈍,聽不出公子是何意了。”
“弦月公主好樂,招進王宮內的樂師不計其數,你若真是離國樂師,便成了稀罕事了。”
“這跟弦月公主有什么關系?”她納悶了,戚涼爭一個俞國人,口口聲聲提離國公主是幾個意思?
他眼里怒意稍散了些,似笑非笑看她,“我去離國這趟,弦月公主邀我聽了半年琴音。因此,王宮里的樂師,沒我不認識的,而你……”
他說到一半,細細觀她模樣。
原來只有半年啊,她松一口氣,編好的謊話脫口而出。
“公子有所不知,我是在兩年前……”
“你再多說一句,就把你扔出去!”他長眉一皺,冷聲威脅。
怎么……撒起謊來,竟這般頭頭是道。
她撇撇嘴,卻不多言,只心里鄙視:小人肚量。
燈火通明下,他執著酒杯,眉眼皆是疏離之色。
“她將鳳弦琴贈予我,你可知是何意?”
鳳弦琴居天下名琴之首,弦月公主以此愛物相贈,其心可見。
她臉上愁霧散去,眉眼瞬間笑開,“該不會是嫁妝?”
他單挑右眉,壓著不悅問道:“你想是嫁妝?”
“我……”與我何干。
“我若說你這鳳弦琴是假的,它便是假的,旁人不會多嘴半句。”他微抿一口清酒,帶著酒味邪笑道:“先是扮成男子入我戚府偷琴,如今又以假琴參加醉詞曲晏,這么多罪名,我該拿你怎么辦?”
應織初眨眨眼,大腦一時接受不了這些信息。
她撞上他深邃眸光,便意識到他沒有逗自己。
他居然認出了自己?!!!!
她極快地摸了下面紗,確認還在臉上,更滿心不可思議。
他是怎么認出自己的?還裝模作樣請她飲酒,耍得她跟個傻子一樣團團轉。
登時滿臉羞紅,她氣得咬唇。
“初兒姑娘,可在里面?”
雅間外傳來動聽女聲,她微一回頭便隱約看見一倩影立在珠簾外。
“我在,何事?”應織初撫著幾沿,和聲回應。
若是來叫她的便好了,她正愁沒借口離開這兒,戚涼爭敏銳起來真是太恐怖了。
“進來!”他識破她的計劃,涼涼開口。
雪白軟手撩開珠簾,丫鬟笑容滿面,“戚大人~”
“今日無大人。”
”是,戚公子。”
“何事?”
丫鬟瞥了眼幾上琴盒,一抹驚嘆瞬息劃過,再開口,已是不動聲色,“嬤嬤說了,初兒姑娘只參見第三場曲晏,適得吩咐奴兒來取琴。”
“我自己收著就好,”她不放心地拒絕。
“姑娘別怕,這是規矩,臨你登臺前琴便要在高臺擺放好,奴只是取走,不會亂動。”
說完,給了她個安心笑容。
應織初仍覺不妥,她默著不想答應。
“給她。”
耳邊傳來男子微聲命令,她抬眸卻見男子低低飲酒,仿若從未開口。
雖剛才二人爭執稍有不悅,但她卻莫名信他,只能按著他意思照做。
于是,微點下頜,已示同意。
一霎那,丫鬟腮邊梨渦深了些許,“多謝姑娘,那奴拿走了。”
小丫鬟小心托著琴盒,微微行禮。
“奴先退下了,一會兒到姑娘登臺時,會派人通知姑娘。”
說完不等應織初回答,便扭身離開。
她看著丫鬟背影,只剩糾結。
那句,我隨你一同走,就憋在了心里。
“至于嗎?不過是一張假琴,你還舍不得了……”戚涼爭不屑道。
她郁悶地撅嘴,幽幽開口,“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