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墜滿遙遙星子,似天庭亦在開啟盛宴。
噠噠噠——
主道上前后七八輛馬車,摩肩接踵挨著,戚家那輛亦在此列。
馬車內,戚涼爭與應織初二人離遠而坐。
應織初發髻上別著白玉簪,換了一身月白色錦袍。
若細看,正是戚涼爭在西市時,送她的那件男裝。
戚涼爭身穿黑色錦袍閉目而坐,渾身散發冷氣。
“好像黑白無常~”她低頭看看二人穿著,抱怨道。
少年挑開眉眼,“嘁,大晚上的胡說什么?”
“你看你是主,我是仆,穿得卻一點也不和諧。不知,別人看了會不會嚇一跳?”
他微微湊近她,飄過來的正是好聞的紫薇露香。
“你在沒話找話,你想討好我是么?”少年薄唇輕語。
應織初面上微窘,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有。”
“那我討好你,有什么好處?”她順著他的話問道。
他看著她白嫩的小臉,眼眸微瞇,“哼,果然是在給我挖坑,你想知道那個臭乞丐死沒死是么?”
“那他,還活著嗎?”
二人貼得很近,她吐氣甚至能碰上他的發絲,惹得少年心里微癢。
戚涼爭生生轉過頭,疏離她一段距離。
“喂,你說話呀!”
少年重新闔上眸子,假寐不語。
應織初氣鼓鼓地瞪著他,直到馬車行到了皇宮外,才不甘心地隨他下車。
一路上走來,碰見不少重臣元老,卻都紛紛避開戚涼爭,連個招呼都不同他打。
這般孤立,少年卻無動于衷,清冷獨行,身后唯跟著她這個小跟班。
九霄殿是專門設宴招待外賓的宮殿。
樓殿巍峨,堂皇富麗。
殿內美輪美奐,千燈高懸,光影琉璃。
涼公公嗓音一響,宴會開場。
大臣們紛紛就座,矮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瓊漿玉釀。
戚涼爭挑著最醒目的位子坐著,應織初乖乖站立他身側。
“坐下。”他吩咐道。
她不情不愿地跪坐在他身旁。
引得眾臣們紛紛注目。
就連高處的皇帝,亦是對身邊的公公低語。
“戚涼爭身邊坐的是誰,朕怎么從未見過?”
涼公公飛快掃了一眼,解釋道:“許是戚家小廝,今晚國舅爺抱病沒來,可能是擔心戚大人貪多了酒,便派小廝過來盯著吧。”
皇帝俊眸微爍,輕輕搖頭。
“朕看著不像,回頭你派人查查此人身份。”
“嗻!”
宴會上的舞'姬起舞,歌妙音醉,眾臣漸漸融入到醉飲賞樂的氛圍中。
應織初低著頭,四處瞄來瞄去,仗著好眼力,她認出了許多俞都舊人。
還是兒時父親帶著她赴宴時,常年行走來往見過的。
坐在高處的皇帝,面色淡若從容,只執著酒杯自飲,一句旁話也不多說。
仿佛底下那群大臣,怎么撒開性子玩,他亦不會過問。
這般清傲的帝王,還真是與眾不同。
眾臣似已習慣了小皇帝的寡言少語,酒喝開后便紛紛鬧聲相談。
“你在看什么?”戚涼爭一聲冷語,拽回少女思緒。
應織初輕阿一聲,湊近他道:“我在看皇帝呢,我常聽父親說皇帝年紀小,今日一看,貌似與我年紀相仿啊!”
“哼,你十八歲,圣上二十歲,哪里年紀相仿?”戚涼爭冷蔑道。
應織初被他說蒙了,后又覺得不對。
十八,二十,不是相仿么?
她納悶地看他,解釋道:“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發現皇帝在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