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已走投無路。
……
撲通一聲
湖泊上濺起一朵大大的水花,激起層層波浪。
片刻后,又靜謐無聲,仿若什么都未發(fā)生。
離湖泊不遠的閣樓高處上,玉立著二人身影。
女子背影窈窕絕人,她掩唇輕呼道:“涼爭,你看那,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月光落在她臉上,微微一撇,便是張傾國傾城的面容。
戚涼爭眸子凝著湖心方向,漠然開口:“微臣并未看見,恐是公主看花眼了。”
被叫做公主的女子正是遠來異鄉(xiāng)的弦月公主。
她失色面容漸緩,露出一抹柔笑,輕拍胸口道:“那就好,噗,沒準還真是我看花眼呢。”
“嗯。”戚涼爭盯著那片湖心,敷衍一聲。
在月色垂映下,湖泊縮成一面鏡子,剛才上演的那場鬧劇,一覽無遺地收入戚涼爭眼中。
甚至南信王爺離去的身影,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女子似習慣了他的冷淡,單手撫著額頭,蹙眉嗔道:“不知怎么回事,竟又有些暈了。”
“哦?”他收回心神,望向女子,果然面容越顯蒼白。
“公主身體不適,便早點安歇吧,微臣先告退了。”
“你……”她抱怨地笑笑,“你走了,我哪里還睡得著,本來在這里就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的一個熟人還不想來見我。若不是我借著生病緣故,央著陛下讓你前來,你是不是早都忘了我呢。”
她黯然垂下眸子,清凄低語。
戚涼爭卻毫不動容,“公主,您多心了。微臣只是公務(wù)繁忙,抽不開身來。”
“那現(xiàn)在呢,你也公務(wù)繁忙嗎?只是哄我睡個覺,戚大人你有這么多說辭么?”她巧笑倩兮,配著這張蒼白面容。
有著說不出的憐美,軟聲含甜直擊人心。
戚涼爭再想拒絕,“我……”
“哼,那你走吧,是我看錯人了,偏偏與這么冷漠無情的人做朋友,是我自己活該!”
女子惱怒轉(zhuǎn)身,立在暗影中。
冷風吹過,倩影更顯楚楚可憐。
戚涼爭暗嘆口氣,“微臣陪您,您快去休息吧,女孩子家最不能拿身子開玩笑了。”
他不常哄人,尤其是這般輕易妥協(xié),平生也未能有過幾次。
這兩句話聽到弦月耳中,著實讓她心里一驚,更如吃了香蜜一般,甜絲入心。
她嬌羞答應(yīng),乖乖鉆入錦被中,揚著眸子打量少年,生怕他轉(zhuǎn)身離開。
涼爭立在她床邊,對她的注視,默然不語。
“涼爭,你冷不冷?”她從錦被里拖出一只溫手,拍拍床案示意他靠近坐著。
“微臣不冷,公主快睡吧。”
“好吧,木頭人。”她撅撅小嘴,不甘心地閉上眸子。
過了足足兩盞茶久,才酣然入夢。
戚涼爭上前兩步,替她遮好被子縫隙,便扭身離開。
少女酣睡的面容上,劃起一抹淡淡笑意。
秋夜的湖水,雖不及冬日結(jié)幾尺深冰,但已然要冰涼許多。
應(yīng)織初并不會鳧水,當時跳下湖泊也是沒有辦法。
對她而言,被南信王爺羞辱,與死并沒有什么分別。
心底咬牙作賭,卻賭上了自己性命。
落水后的身子,如斷線風箏朝著湖底漸漸下沉,渾身刺來的冰冷痛意,使得她身子越發(fā)不聽使喚。
拼著力氣掙扎幾番,只是加快了自己下沉的速度。
“我要死了嗎?”看著渾濁的湖水下,擺動的水草,她輕喃一句。
眸子緩緩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