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以為計謀快要得逞,蹲身行禮,低眉順眼道:“大人英姿,小女傾慕已久,若能得大人賜酒,小女子甘之如飴?!?
“我的酒,可不是那么好喝。”戚涼爭搖搖手上的酒杯,語氣聽不出悲喜。
舞'姬莞爾一笑,剛想說話便被少年冷聲打斷。
“她們都知道,喝我一杯酒就要連跳三天三夜的舞,因此她們從來不敢同我討酒喝。”
廳內喧鬧聲漸漸低落,眾人皆朝著此處看來。
戚涼爭再抬眸,眼里只余陌生,“過來?!?
舞'姬手指微抖,猶豫再三終是去接酒杯。
銀杯上刻著的花紋摩擦著她的手指,她還未握緊,銀杯就倏然下落,手里只余一陣風聲。
心知自己闖了大禍,她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渾身忍不住顫抖。
“可她們情愿跳痛了腳,也要喝上一杯?!逼輿鰻幍a充。
舞'姬眼淚急得落下,開口求饒:“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為大人連跳三天,我……”
戚涼爭只作沒聽到,伸手去剝葡萄。
有人看不慣,呵斥道:“你這個小妖精,還沒出師翅膀就硬了,還不快快下去,省得在這兒惹涼爭兄不痛快,快去!”
眾人聞言,皆是附和嘲笑。
舞'姬面色羞紅,咬咬唇,掩淚狼狽離去。
宴會又緩緩進行,廳內的尷尬一掃而空,歡笑碰杯聲四下高起。
李柏如踱著步子走來,今夜他穿了身玄色錦袍,眉眼俊朗清傲,氣質更顯不凡。
他搖著扇子坐在戚涼爭旁,冷嘲熱諷著,“呵,戚兄今晚好大的脾氣呀,連個小小舞'姬都要被你拿來羞辱一番,不知道的,還以為柏如怠慢了戚兄,攆你坐這偏僻角落?!?
戚涼爭將剝好的葡萄放在玉碟中,眼瞼未抬,涼涼開口:“李兄既說她們是小小舞'姬,本就不值一提,何必還將此事放在心上?”
李柏如聽出戚涼爭話中鋒芒,更確信自己心中猜想,望著應織初的眼神越發幽深。
“戚兄今夜帶的姑娘,柏如怎么瞧著這般眼熟呢,不知是否與姑娘在哪見過?”李柏如盯著應織初,一字一頓道。
應織初心下一緊,故作淡定地搖頭,“李世子說笑了,小女子從未見過你。”
李柏如把玩著手中折扇,慢悠悠道:“我聽說姑娘是離國樂師,今夜來此……想必是為了給眾人彈曲助興吧?!?
“我只是跟著戚大人來瞧個熱鬧罷了,沒有旁的打算,而且我瞧這名姬舞曲皆有,定是李世子精心安排的,我怎敢在此班門弄斧呢,萬一掃了眾人興致可如何是好?”她眼眸含笑道。
李柏如心間冷哼,盯著她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以為這樣說,我便會放過你嗎?
應織初清眸微轉,避開他的凝視,心下已越發不安。
看來,這李世子是懷疑到她身上了。
“戚兄,你我二人多日未見,不如今晚暢飲兩杯?”李柏如驀地轉移注意力,沖戚涼爭道。
“柏如,你何時學得這么沒有眼力見?我好不容易挑個名正言順的日子,約得心儀佳人出來幽會,你何必在這自討無趣呢?”戚涼爭似笑非笑地看李柏如一眼,嗔怪道。
應織初扶額望向一旁,只裝作從未聽見。
真是再也沒見過比戚涼爭還厚臉皮的家伙了。
李柏如亦是微微一怔,似沒料到少年如此直白露'骨,更沒料到少年為個樂師能說出此話。
“……戚兄你,你何時變得這般膚淺,不過是一小小樂師罷了,怎比得上你我二人多年情意,你對她知根知底么?”
李柏如指著應織初,似要在這全盤托出,“你可知這女子是誰,又知她為何接近你?”
“柏如,你是不是吃酒吃多了?”少年長眉微挑,涼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