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穿梭在陰潮暗黑的獄間,顯得越發(fā)詭異。
如涼月光順著狹窄的小窗透泄進來,落在男子眉眼上,是種稚嫩到令人發(fā)麻的好看。
小乞最后望了眼昏睡的獄卒們,還有那些昏暈過去為數(shù)不多的囚犯,不屑一笑,身子一起,離開了此地。
腳尖剛落在房檐上,便聽見了熟悉悅耳的爭吵聲,他好奇抬眸,果然瞥見下方一角門邊,落了三人身影。
“姐姐?”拋開那個不認(rèn)識的男子,小乞第一眼發(fā)現(xiàn)了應(yīng)織初,冰冷嘴角微不可見地?fù)P起。
一股陌生的暖意劃至心田,又突兀地被他壓制回去。
“哼!”一聲冷笑,身影瞬間消失在黑霧中。
驚塵抬抬下巴,示意守衛(wèi)不必行禮,然后便舉手想對兩個小跟班介紹一番這飛赴司。
“這就是我們平常審訊犯人的地方,當(dāng)然住宿訓(xùn)練的地方也一應(yīng)俱。不過三哥他們幾個都在外面添置了宅子,這里除了看守兵衛(wèi),基本上空著不少房間呢?!?
說完便等著兩位女子驚呼贊揚,卻遲遲沒有等來。
納悶地回眸,對上了應(yīng)織初同情的眼神。
?
“你想說什么?”驚塵帶著不好預(yù)感,先問道。
“好小哦。”應(yīng)織初嫌棄地掃了掃四周,嘀咕道。
這比起她去過的銀鞭閣,可真是天壤之別呀。
這里也就有銀鞭閣的三分之一大吧……額。
在留意到守衛(wèi)那嚴(yán)峻有殺氣的目光即將射來之息,驚塵忙拽了女子手腕,一邊捂著她嘴一邊推著她走遠(yuǎn)。
“啊,你說這里好大?哈哈,沒有啦,過獎!過獎!”他忙哈哈著打圓場。
待到了地下牢獄門口,他才松開女子。
“你捂我嘴做什么?”少女滿臉懵懂無知。
驚塵扶額,嘆道:“大姐!這里是飛赴司啊,這里是皇帝的地盤,你那話能說嗎!”
“他大也是大,小也是大!明白么?”
“不明白?走吧走吧,先進去先進去?!?
驚塵擺擺手,替女子終止這個話題。
應(yīng)織初同桃花跟在他身后,小聲嘀咕:“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又不是豬?!?
“好好好,你不是豬?!斌@塵嘆氣地去按石壁上機關(guān)暗門,在等著石門開啟時,敷衍道。
沉重石門打開,迎面便是一股淺到?jīng)]有的淡香。
應(yīng)織初下意思捂嘴,挑眉望向驚塵。
少年調(diào)笑眉眼瞬間凝沉,呵道:“不好!”
話音未落,他大步下階跑遠(yuǎn)。
“初兒,他怎么了?”桃花抱著身子,不知為何從來到這那一刻起,她渾身便越來越冷。
“或許,是牢里有什么事?!睉?yīng)織初隨口應(yīng)了句,剛想下階便看見桃花哆哆嗦嗦的樣子。
猶豫著拽起桃花的手,應(yīng)織初淡淡道:“別怕,跟我來?!?
桃花眉眼一暖,鄭重點頭。
她二人下來時,便看到了醉倒不起的獄卒。
兩位少女互望一眼,朝著獄牢深處走去。
一間敞開的牢門中,翁先生狼狽怪異地仰躺在地上。
摔至的酒碗碎片,凄涼可憐地散在他尸體四周。
他冷冷的,冰冰的,一動不動。
驚塵蹲身在側(cè),手指順在他鼻尖,深深嘆口氣。
“先生?”桃花甩開應(yīng)織初的手,小步接近,生怕吵醒了“睡著”的老者。
而后在窄長月光落到她臉龐時,她詢問的眸子慢慢睜大,瞳孔擴散著無數(shù)驚赫,大腦被抽空了一切認(rèn)知,留下無盡嗡嗡聲。
應(yīng)織初站在她身后,望著那老人臨死間的慘狀,默聲咬唇。
“桃花?”她呢喃著少女名字,伸出手指還未碰到少女衣角,就瞧著她向自己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