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皆是冷汗,太醫(yī)不敢抬頭,弓著身子離開。
待到殿內寂靜無人,戚太后才深深嘆出一口氣。
“雪雙,你確定沒從他身上找到那件舊物?”
“屬下,無能,讓您失望了。”
太后擺擺手,道:“不怪你,哀家也沒有確信把握此事便是翁然所為。”
“太后,既然翁然一死,戚大人可否洗清嫌疑?”雪雙想了想,問道。
“哼,你要替他求情?你別忘了,你和暗風皆是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若不是飛赴司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哀家都不知道!都不知道翁然這個老家伙竟然躲在金甲城,就躲在哀家眼皮底下!”
“好他個戚涼爭,竟敢跟我玩手段!呵!”
“不論當年那樁舊事這老東西有沒有參與進來,他都該死!早就該死了!”
“可戚涼爭,哼!他竟敢背著哀家逆藏此人!他好大的膽子!”沉聲中包含著無數質問。
聲聲砸的人心生恐懼,壓制住雪雙所有的思考。
她攥緊拳頭,再想求情的話已是說不出來。
“他是你舊主,你難免心軟。”戚太后挑起黛眉,凌厲地撇向女子,吩咐道,“傳令下去,讓鱗刻追查殺害翁然的兇手,待到他立了功,這鷹衛(wèi)統(tǒng)領便是他的了!”
聞言,少女心間一顫,立時跪下,聲音中夾雜著無盡慌亂。
“太后三思啊!戚大人現在進退兩難,若您此時棄子,他便孤立無援,恐怕會被皇上他們……您請三思!”
逼著自己說完這一長串話,雪雙便閉眸等著領罰。
她自幼在太后身前聽訓,亦是最清楚太后的為人脾性。
今日這話說出,便是太后怒極扒她兩層皮都是應該,可她不能不說。
“下去吧。”戚太后留下這句,便抬起手來由著宮人攙扶自己起身。
曳地長裙寸寸滑過,最后雪雙垂落的眸子只剩下無措。
她悶聲叩頭,久久未曾起身。
……
女子二人上了轎子,離開了飛赴司。
回到宅院時,早已不見付追身影。
命轎夫將再昏睡的桃花攙扶進屋內,應織初便坐在階上靜靜地等著。
果然到了下午,暮色四合時。
一女子翻墻一躍,跳入了銀杏樹下。
“姑娘。”一聲久未的輕呼,撥弄著應織初的記憶。
可她抬起的眸子卻只有冰冷。
“雪雙,你來了。”
“姑娘,您果然知道我會來。”雪雙猶豫不敢上前,此時她仍是晨時的那身銀色衛(wèi)服。
卻無了當時意氣風發(fā),威風凜凜。
低著頭順著眉眼,與以前那個溫順的丫鬟,略有幾分重疊之處。
“你現在是受誰的令,戚涼爭還是當今太后?”
“我是太后身邊的人,只是輔助戚大人辦事。”雪雙察覺到女子話中生疏,悲涼解釋。
應織初起身,步步輕穩(wěn)朝她走來。
“你來找我,是想問什么?”
“姑娘可否幫我一個忙。”
“說來聽聽。”
“姑娘幫我探聽一下暗衛(wèi)的口信,我需要知道殺害翁然的兇手究竟是誰。”
“哦?鷹衛(wèi)的辦事效率可比暗衛(wèi)甚至京兆尹都高多了,你還需要額外安插眼線么?”應織初不以為意道。
“不!”雪雙搖頭,眸光堅定,“不是鷹衛(wèi)!是我自己需要知道!此事若被鷹衛(wèi)查出來……”
“你就立大功了?”應織初接話道。
“戚大人就沒命了。”雪雙輕輕吐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