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轆轱轆聲中著掉頭跑遠。
應織初只能道“我回去不合適的。”
“嗯,你現在回去找付追確實不合適。”少年替其補充。
應織初剛想反駁,就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自己今日帶著桃花堂而皇之地入了云鳳閣,若桃花真是太后的女兒……
那應織初此舉便是將自己孤身扔到了皇上的對立面。
她若再回去城南,豈不是會連累到付追他們?
心里這樣想著,應織初便不再吭聲。
“離岸師父死了。”少年冷不丁冒出一句。
少女霎時抬頭,驚呼道“你說什么?!離岸師父昨日還不是好好的嗎?他染風寒已經這么嚴重了么?”
少年用看笨蛋的眼神瞅了她一眼,直接點出自己知道的一切,“送你們下山后,我便回去找他,想再確認一下畫的細節……可惜已經晚了,他是服毒而死。”
“你心里可有懷疑對象?”應織初可道。
少年身子微微朝后靠去,雙手垂落在兩腿上,“嘁,還用得著懷疑嗎,我在離岸禪房外碰見了魏赴度。”
本想可他魏赴度怎么會在那,可話沒吐口她便回過味是怎么回事了。
見少女不知聲,戚涼爭亦是默然。
闔上眼眸,他淺淺睡了過去。
漸漸的,微弱均勻的呼聲,隨著車身晃動,有規律地響起。
應織初多看了他兩眼,才留意到一件小事。
仿佛每次與自己獨處,他都會小睡片刻。
不知是與自己待著無趣,還是他平日太累了。
至少今日定是這般。
上午剛在金鐘寺操辦了一切事宜,下午便趕去了云鳳閣。
現在,還要帶著自己這個拖油瓶會戚府。
明明是一樣大的少年,戚涼爭卻總是將臭臉對著所有人。
真不知他這張面具下,會是什么。
想著心事,少女也漸漸闔眸。
馬車停在戚府正門前,黑衣少年抱著女子下了車。
聽著那不大算小的呼嚕聲,戚涼爭臉上沒有一絲不對勁的情緒,甚至覺得很理所當然。
他雖然常去花樓,可眼挑得厲害,真正臨幸的女子也沒有半個。
對于女人打不打呼嚕這個事,他確實不清楚
安頓好了應織初,少年便離開了。
至于少女睡夢中又吐露了什么,他自然是沒聽到的。
這一覺睡的又長又安心。
少女醒來時,屋內已掌了燈。
聽見了細微的泣聲,少女揉眼起身。
“雪雙?”她盯著那只清影,疑惑道。
女子回身,果然梨花帶雨,清麗脫俗。
可卻不是雪雙。
“綠姝姐姐?”應織初登時下床,喜悅地撲進女子懷中。
綠姝攬著她,拍撫著女子長發,抬指擦去眼角淚痕。
“貞兒,讓你受苦了。剛才戚大人已經將你的遭遇都告知我了。”
“我不苦的,我這不好好的嗎?”少女原地轉了一圈,示意自己沒事。
而后,才覺出不對勁。
“為什么戚涼爭會告訴你這些呀,莫非他發現了你的身份?!”應織初立時擔心起女子來。
綠姝搖頭,拍著她軟手安慰道“是我主動找上他的,不然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死去的梁大人交待啊!幸好戚大人手下留情,看在我是……是他兄長的小妾份上,便答應替我保守秘密。當然,這七憐以后,亦要聽從他的安排了。”
應織初蹙眉點頭,亦覺出此事不妙。
綠姝便笑著岔開話題,“我聽戚大人說你明日要在喜宴上作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