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趕到花豐時,已是隔天的晌午。
若不是那客棧的招牌還在那兒掛著,應織初真以為她們走錯了地方。
“雪雙,這門外桿上懸的人'頭是怎么回事?”應織初問道。
雪雙手拿搟面杖,正和桃花在為今個中午的飯食忙碌著。
她小手抹了把臉,留下一片白,柔聲解釋著:“哎那個呀,姑娘你不知道,自打你們走后,鐮幫的人就沒完沒了的過來找事,我尋思著大人也沒吩咐我該怎么處理這事呀,索性就照以往的方式來處理得了。怎么,是不是嚇著姑娘了?”
“沒太嚇著。”應織初勉強搖頭。
然后小聲沖著戚涼爭道:“你們鷹衛一貫這么辦事么?”
戚涼爭亦是沉思,似乎也是頗有微詞。
“對了,大人,那啥鐮幫的來人傳話了,說是明日要請咱們過去談判,您說我們都去,還是派您去?”雪雙理所當然道。
應織初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抖,剛想開口,驚塵便扯了扯她袖子。
她回眸一看,驚塵沖著她擠眉弄眼的。
那表情仿佛在說:你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戚涼爭挑眉,看向應織初,“你覺得呢?”
“問我?”少女轉轉眸子。
桃花亦是停了手,幾人齊刷刷看向應織初。
唯有驚塵擱那偷笑不止。
“我覺得,驚塵去吧。”少女好意看了看驚塵,沖他善意眨眨眼睛。
驚塵一臉驚恐,駁道:“為啥是我去,明明是她鷹衛闖的禍呀!”
“切,你不敢去就本姑娘去!”雪雙不示弱地擼起袖子,“反正,擰人頭這么輕松的事,交給你辦我也不太放心。”
“喂,你會說話么!什么叫交給我不放心!”驚塵拍桌而起。
“喲,你是不太服了,怎么還要比劃?”雪雙一手揮著搟面杖,一下一下敲在手心。
應織初起身拉開二人,按著驚塵坐下,用只有兩人個能聽見的口氣勸道:“消消氣,她去的話,基本我們接下來的路程只剩逃亡了。”
“那憑什么我去呀,他戚涼爭不還是……”驚塵抱怨道。
“因為你人緣好呀,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抵你會說話的,你一看就招人好感呀!”少女滿眼肯定,拍拍男子肩膀。
驚塵還是有些猶豫,“話是這么說沒錯,可……”
“可什么呀,這么點小事,你一出馬妥妥的。”
“行吧,看在你這么奉承哥的份上,哥就跑一趟。”驚塵抖抖肩膀,躍躍欲試。
見著少女說服了男子,剩下三人皆是想笑的神情。
“煮餃子吧,大家都餓了吧。”桃花道。
“好呀。”
“那我去拿碗筷。”
三個姑娘各自忙碌離開。
“你倒是好說話。”戚涼爭坐在驚塵身旁。
“那是,奉承話誰不愛聽,再說了,我可沒說要一個人去。”
“……哦?”
“戚大人,哦,不,戚家公子咯,你要是不想我將你扣了書信的事給你抖摟出去,就乖乖陪我一塊去。”
“我怕你?你想多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啊,雪雙這丫頭雖然功夫了得,但沒有你的吩咐她不敢胡來,這擰人頭的事,她是得了你的命令吧,為的就是把事情鬧大,拖住那丫頭讓她去不了歸林劍莊?”
戚涼爭默然不語。
“你可別忘了,你可跟皇上保證過一定尋回梁尚書的,如今到了歸林了,你倒不愿意了?”
“……驚塵,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梁大人真在歸林,那意味著什么?”
驚塵微怔,“你什么意思?”
“你無須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有些父親……見了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