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鄰居們一看見她,有的就開始竊竊私語,有的則突然停止交頭接耳,全都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她。
“哎呀,這不是遠近聞名的女胡子嗎?咋樣?牢里的滋味是不是挺特別的?偷了公主的馬才六七天就能回來,挺厲害啊。”這是一個尖利的女生,聽在耳里仿佛有棘刺在不停地扎自己的耳膜一樣,“幸好俺二叔家沒同意讓你進門,要不整個門風都讓你給敗壞了。”
葉靈蕖一聽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人故意把她被抓的事情傳回了村里,還往她身上潑了好大一盆臟水。
同時也看到了說話的人,正是她三舅家的表姐,容香春。今天的容香春穿著過年才會上身的大紅衣裙,扭著腰肢向這邊走來。
只是,她只聽明白了佟香草前半截話,后半截卻糊里糊涂。不過不耽誤她懟人。
“喲嗬,是香春表姐。咋的?青林的傷全好了?你都有時間出來溜達了呢。還有啊,你又是在哪認了個二叔出來了呢?”
“你個沒大沒小的玩意,咋說話呢?俺說的二叔是關家二叔唄。前兩天俺二嬸還說要是你嫁給她家二哥,就不讓大姐和你二表哥退親。得虧是退了,要不把女胡子娶進門,這還得了?”容香春得意洋洋地說著,牙尖嘴利地樣子,像極了她媽。
葉靈蕖恍然大悟,原來就這幾天時間,容香春和老關頭家的傻小子已經定親了,正式攀上了富戶,心里美著呢,難怪把關老二叫“二叔”叫得這么親熱。只不過,這也太急了點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許了個皇親國戚呢。
有了容香春在這里胡攪蠻纏,旁邊的人們議論得更歡了,一陣陣的私語隨風飄來。葉靈蕖內功已有根基,耳力超常,聽了個清清楚楚。
“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前兩天關氏說她勾結胡子俺還不信呢,哪曾想自個兒就是胡子啊。”
“就是啊,白瞎這孩子了。那佟氏也不知道管管。”
“嗨,那還管啥。你沒聽那天有人說嗎?不是和胡子有來往,當家的不擱家憑啥還吃穿不愁的?”
“這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可不是咋的。要俺說還是可惜了葉家這丫頭,原本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愣給帶成了胡子。”
“咱還是別說了。聽說胡子都殺人不眨眼的,可別惹惱了她,再……俺可回家了。”
“俺也走了,回家告訴丫頭以后可別跟她一起玩了,耽誤找婆家。”
“……”
聽到有人辱及四舅媽,葉靈蕖心里怒極,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也知道口頭的解釋沒有用,干脆不予理會,撥馬往自己家走去,心里暗暗發狠,要是讓自己知道是誰造謠,一定要他好看。
她在前面慢慢走,后面已經散去的人群突然又變得嘈雜起來。
這幫人還沒完沒了了?葉靈蕖眼睛一立,回過頭去就要發飆。卻發現這些人根本不是沖自己來的,而是跟在一隊官兵的后面,看熱鬧來的。
那支隊伍約有二三十人的樣子,前面三匹馬特別突出,上面各坐著一個男子,全都穿著王城官服,比那些官差的要高級得多,顯然品級不低。
有走在前面的村民,對領頭那人說了一句什么,又向葉靈蕖這指了指。那人對指路的村民略一點頭,一提馬韁,向這邊小跑過來。
“啊哈哈,真是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啊。剛才還說你挺厲害,這么一會兒就讓人家找上門來了,原來是從牢里逃出來的啊。”容香春離那邊人群近些,聽到來人打聽葉靈蕖家,竟然追上來嘲笑她。
“你不長腦子的嗎?若我真偷了公主的馬,敢去王城嗎?”葉靈蕖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蠢得讓人無語的女人,“我要是因為這個被抓進牢里,出來還去偷公主的馬?而且公主還不加防備又讓我偷到了?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