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沒想到，那孩子看著挺奸挺靈的，咋到緊關(guān)節(jié)要的時候，犯糊涂呢。”

“啥糊涂啊，備不住本性就那樣，平常裝得像而已呢。”

“不能吧？多大點(diǎn)個孩子？哪有那么重的心機(jī)？你可別扯了。”

“就知道你不信。當(dāng)初俺聽容關(guān)氏說起這事的時候，俺尋思著她們娘們兒說話不保準(zhǔn)，也沒敢信。可你猜怎么著？關(guān)老大兩口子當(dāng)時就在場，都是親耳聽見的，那孩子說要她姥回她四舅家，財(cái)產(chǎn)也得給還回來。”

“你還別說，俺也聽說了，那孩子和她三舅媽頂嘴，她表弟看不過去了，還讓她給推到仙人掌上去了，扎了一腿的刺，村里郎中都不敢下手治，到王城才看的，拔完了刺，幾百個血窟窿，密密麻麻，那瘆人啊。嘖嘖嘖……”

“真的假的啊？那孩子啥時候變這厲害了？”

“你看看，這還能有假？就昨天，她大姐，就是香春，就碰了一下她的馬韁繩，就讓她給推水溝里去了。可憐香春訂親時做的新衣服，剛上身，就成了泥葫蘆，還刮壞了好幾處。這都是俺親眼看見的。”

葉靈蕖到家沒多一會兒，就跟著佟金蘭返了回來，去了三表姐家。

然后，她敏銳的聽力就捕捉到了這些傳言。

三表姐和表姐夫?yàn)槿舜蟠筮诌郑瑳]啥說道，她家里人氣總是很旺，多是來閑聊打屁的人。現(xiàn)在還沒到晚飯時間，有些吃兩頓飯的人已經(jīng)上門了，院里院外都能看見人影晃動。

于是，種種議論也此起彼伏，而且這次人們看見她們娘幾個過來，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連平時跟他們交好的一些鄰居，也或冷漠或憐憫地看著她們，沒有了以往的熱情。

“你們別亂說，那是容香春誣賴我老妹，說她偷了公主的馬，是那匹馬把她甩水溝里的。”別人家不同于自己家里，里屋是大人商量事的地方，容香草不方便跟進(jìn)去，只能讓她娘自己進(jìn)了屋。她是最見不得有人說葉靈蕖不好的，聽到有人說污七八糟的話，立即橫眉立目地回了過去。

“拉倒吧，孩子，那馬又不是人，能那么通人性？那馬要真那么好，公主能舍得給她騎？她是公主啥人啊？”一個尖下巴的女人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

容香草伸了伸脖子，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她突然意識到，要說葉靈蕖是公主的啥人，好像還真不是。

葉靈蕖本意是不想理會這些閑言碎語的，嫉人有笑人無的人哪里都有，不嫌累就說去唄，又不會讓她掉一根毫毛。但她是個極擴(kuò)短的人，看見容香草為維護(hù)她受屈，那怎么能忍？

“公主的馬是托我照顧的。如果讓香春大姐給驚嚇著了，會是什么后果？你們說，我不阻止她胡來，非要等公主來問罪你們才高興嗎？”

“對啊。俺老妹和俺二哥一起，把貝勒爺?shù)鸟R治好了，貝勒爺還賞賜了呢，昨天你們不都看見了嗎？”

“賞賜？青水二哥給貝勒爺治馬不是一回兩回了，以前咋沒賞賜？偏這回有賞賜？”容香春不知道啥時候跟著她媽來到了院里，正好聽到容香草的話，冷笑一聲接口道“而且，俺聽說當(dāng)時是俺二叔家的大哥先給貝勒爺?shù)鸟R看病的，賞賜卻給了他們哥倆，大家不覺得有意思嗎？”

“容香春，你啥意思啊？咱二叔家大哥哪會給馬看啥病的，你說啥呢？”容香草只是脾氣急，卻不笨，聽出了她這個堂姐的弦外之音。

“俺？俺沒啥意思。就是聽說有人會巫術(shù)，能讓佟三兒當(dāng)大家伙兒的面，讓說啥說啥。要是能讓貝勒爺多看自己幾眼，八成也不是難事。”

容香春斜眼看了一下葉靈蕖，又瞪了一下，才轉(zhuǎn)了回去，拖著長音說完，又氣急敗壞地叫道

“剛才俺二叔、二嬸和大哥從王城回來了，說他師父把他逐出了師門，也是因?yàn)槿~靈蕖這個賤人。”

“她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