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褚良是紀家養的一條好狗,紀懷清養出來的狼。
卻沒人知道永遠剃著寸頭、臉上一條駭人刀疤、兇神惡煞、滿背紋身和大花臂的褚良,也曾是眾少女眼里迷戀的青蔥白衣少年。
盡管他這個人如此兇悍,卻總保持著少年時的禮貌,就算是打人,也要先作揖說聲抱歉,對紀懷清和她都是極其恭敬,一次重話都沒有。
褚良說是懷清先生救了他家的武館,更是懷清先生教會他如何強大。
他說看到夫人便明白了,為什么會派他來保護,因為夫人值得懷清先生付諸所有。就連她的拳腳功夫、防身的絕活,都是褚良暗地里細致教的。
很久遠的后來,林向北被綁架,褚良為救她而死的時候,他也只得到紀懷清用嘲諷的語氣說養的惡狗死了真晦氣的評價。
林向北除了惋惜震驚和憤怒,內心對紀懷清的厭惡也隨即填滿,那個時候的她已經被消磨到沒了任何鋒芒,內心除了哀痛,幫他討不回任何的正義。
她不動聲色拿起茶杯,開口問了紀懷清當初收留他的原因。
“不過是無聊想有個人取樂罷了,夫人,你知我向來如此,你的注意力沒有必要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不過是這個人無聊罷了,褚良卻認定了他,被騙到至死,卻依舊忠誠。
催債的人剛從路瑤瑤兼職的便利店離開,林向北就推開只剩下路瑤瑤的便利店,進去隨意的點了些吃的,便安靜的坐在吧椅上畫速寫。
只是她那一身文藝范的搭配、質感極好的面料和她無意露出的手鏈手表,怎么看,都是個有錢的富家公子。
每天中午十二點,褚良都會過來,和路瑤瑤一起吃便當。路瑤瑤比褚良大三歲,高中沒讀完就自主退學出了社會,戀愛史豐富,追求者如蒼蠅群涌,玩弄這個剛大一、青春萌動的孩子,簡直易如反掌。
而紀懷清當初也是從揭開路瑤瑤虛偽的一面開始,讓褚良當他的打手。
現在她這么個擺明了有錢人身份,年紀不大肯定好操控的樣子,路瑤瑤果然按捺不住,又是過來巡視商鋪又是過來擦桌子,或者過來擦窗戶,林向北當然不會辜負她這一番努力,時而對她投以鼓勵和友好的微笑。
已經快十二點的樣子,林向北才站起身,對著路瑤瑤招手,看她興沖沖的跑過來,隨即把手上畫好的路瑤瑤送給她,還給她放下一條項鏈,“本來今天心情很差,又是剛剛失戀,但是有幸遇見你這樣可愛的小姐姐,很滿足了。”
路瑤瑤開心的不得了,想都沒想就接了過去,這條項鏈十三萬啊,哪個追求者能那么大方,這個小帥哥隨隨便便就給她了,“太謝謝你了,我叫路……”
林向北擺擺手,一副神情小奶狗的樣子,“沒必要知道彼此的名字,我把姐姐留在我心里就好了,有緣再見。”
路瑤瑤看了看店外面的豪車,又看了看林向北的背影果斷沖上去抱住了他,林向北語氣冷冰冰的,“姐姐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好了,有緣再見。”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我們這是多浪漫的相遇,你肯定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路瑤瑤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追求我的人那么多,我都拒絕了,肯定是因為你才是對的人,才命定如此,我等到你了啊!”
林向北翻了個白眼,褚良已經到了這個女人都沒發現,不過講真她還是喜歡這個時期的褚良,干干凈凈的少年郎,“勞煩姐姐放開我,我給不了姐姐想要的生活。”
路瑤瑤哭著搖頭,眼淚把林向北衣服蹭得斑斑點點,連粉底都差點蹭掉,為了還錢也是很拼了,“帶我走吧,離開這里,有你就夠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雖然真的萬般嫌棄,林向北還是裝作心疼的樣子,“好好好,我帶你走,姐姐一哭我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