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預兆,林向北的電話,誰都打不通了。
她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回復他的信息,紀恒遠去了方家,方文熙的一臉迷茫和慕楚楚那根本就漏洞百出的解釋,他呆不住了。
她不在學校,不在武館,不在家,不在朋友那里,不在安和的任一處,她消失了,連悄悄給她設置的定位,都沒有回應。
“去找……!”
紀恒遠唯一一次在衛九面前失態,衛九看著碎掉的酒杯,小心的清理著。
“林少爺也曾說過,如果他有機會,他不會放過任何……殺了紀懷清的機會,他說不會拖累任何人。這幾天國際航班,我已經叫人去查了。”
“看他回來,我不拆了他的皮!”紀恒遠說著,電話一響他立馬接起,過了一陣子,他掛了電話,“把清歲叫上,請舒悅小姐后天過來,現在就飛法國!”
院方說林向北不愿意吃飯,也不愿意與人交流,受傷不重但是精神狀態很差,送她到醫院的男人留下紀恒遠的聯系方式就走了。
林向北自行辦了出院手續,也沒有留電話,就那樣在巴黎四處游蕩,這個季節不適合游塞納河,登了鐵塔看煙火也覺得落寞,她隨意走走停停,像沒了魂的孤魂野鬼。
停了三天的藥,現在的狀態,就是瀕臨復發、狀態爆炸,下一步可能就是發瘋。
走不動了,她坐在巴黎圣母院外的小廣場,抬頭看那座塔樓,可惜啊,再過五六年,這個奇跡難復存在,趁現在,多看幾眼好了。
戴高樂救得她,她道謝過后陳嵐電話里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安慰她放寬心,可這心里堵死了,怎么寬?
任由細雨打在身上,她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活著,是為了媽媽還是為了弟弟?還是為了不甘心的自己?還是為了不辜負紀恒遠,自己這輩子,到底又做好了什么?
這種挫敗,和上輩子,又有什么不同?
她還是太弱了,也太自不量力,倒是她又沒辦法放肆自己頑強的抵抗。
夜里,突然變得有些冷,林向北蜷縮著盤起腿,像那邊的流浪漢一樣,突然找不到歸途。
許久,林向北昏沉著,一把雨傘撐到她頭頂上,她睜開眼,模模糊糊看到紀恒遠俯下身子,她自然的伸出手,“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紀恒遠皺眉,伸手摸摸林向北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他把濕漉漉的人抱起來,什么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那些找不到人的焦急、怒火也通通平息,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衛九撐著傘,直到回到機場,給林向北取了毯子,上了飛機,紀恒遠把她外套脫掉,清歲給她檢查過后,給她上了點滴,手臂的傷口重新包扎好,所有人的心,才又放了下來。
這林少爺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一出手,卻又是那樣的快狠準,他這回在法國鬧的動靜可不少,紀懷清的動作也不小,渾身一人出去,只是受了輕傷就回來,屬實運氣女神眷顧。
可這樣鬧下去,遲早命玩沒了啊!
清歲給林向北手上輕微擦傷的地方涂上藥膏,“林少爺身邊,還得有人,他現在,都不把自己命當命,誰知道下次,他得了什么訊息,又要出手。”
“而且,他怎么拿到的槍,又是誰送到的醫院,林少爺的援手,不止一個,這些,總要查吧。”衛九說著,疑惑的回頭,“到底哪個該死的給林少爺透露出紀懷清的消息?”
瓶子里的酒已經去了一半,紀恒遠隨意晃了晃杯,“人,我親自守著。這些點,也要查,他不愿意牽扯我,就把通天科技的子公司賣個向北,安插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