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累成這樣?”紀恒遠把睡夢中驚醒,一額頭上都是細密冷汗、手腳都冰冷發(fā)軟的林向北抱回懷里,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們不玩了,回安和?”
“我沒事。”林向北喘息著,“只是做了噩夢而已,不是累,也不是身體差。都出來了,就玩嘛,不是安排好了嗎?”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只是怕極了一個閃神,她又回到了過去,瞬間又失去所有。
她盯著車窗外暈紫色的星空,定定神,沒事的,紀恒遠就在這里,他不會讓她消失的。
紀恒遠抱著迷迷糊糊的林向北下車,剛把她放到酒店的床她就滿臉驚噩的醒了,“沒事,我不碰你,訂了另外的房間。”
“不是……”林向北搖搖頭蜷縮起來,手依舊拽著他的衣袖,“你陪我到睡著就好。”
“睡吧。”
紀恒遠慢慢躺下,把她抱住,“別怕,我在。”
明天,還是別安排行程了。
抑郁癥就是一個逐漸灌滿希望,在他以為小家伙能怦然新生的時候,病癥又會重新潑一次冷水提醒他,小家伙的世界又重新恢復了黑暗的循環(huán)過程。他只能一遍一遍的試圖把小家伙拉出來,若他是小家伙眼里唯一的光,他只唯恐自己不夠亮。
夜里,林向北又墜入那個黑暗的夜晚,光鮮亮麗的畢業(yè)晚會,那杯紀懷清一定要她喝下才肯罷休的酒,渾渾噩噩的酒店房間,朦朧曖昧的氣息,她了無生氣的問紀懷清為什么,他笑得邪魅,“我不使點手段,怎么得到林家?怎么拿到你?現(xiàn)在,你歸我了!”
她沖上前,她的手穿透他的身體,她根本就無可奈何,床上的林向北丟了床頭所有能丟的東西,紀懷清系上衣服上最后一顆扣子,任由她砸,“沒關系,阿北,已成定局了。”
她困在自己的夢里出不來,她烈火燒心一般的煎熬,緊跟著離開酒店的紀懷清,他的手剛碰到車門,就被紀恒遠一拳打翻在地上,紀恒遠打的越狠,越生氣,紀懷清笑得越狂妄,“你輸了,紀恒遠,她說她嫁給我,哈哈哈哈哈,她也只能嫁給我!”
“你怎么敢!”紀恒遠又是一拳,紀懷清吐一口血,反打一拳,“反正,你就是輸了,你連她,你都留不住,阿北是我的!她是我的!你知道她的性格吧,認命了就不會改,哈哈哈哈!”
紀恒遠好像聽不到任何聲音一樣,一拳接著一拳,直到紀懷清整個人昏死過去,匆匆敢來的范晟和紀懷玉把紀恒遠拖起來,“小叔你會打死他的!”
“我就是要打死這個畜牲!”
“那你打死他,罪名我來背,我現(xiàn)在就去自首。”紀懷玉斬釘截鐵,松開紀恒遠,“這是我欠小叔的,你為了這個人渣背一條命不值!”
紀恒遠看著他,掙開范晟,朝著紀懷清又走過去,紀懷玉對著范晟吼了一句,“報警,范晟,殺人的是我。”
紀恒遠滿手血的停下,站了起來,“她在哪里?”
“1024。”
紀恒遠推開1024的門,把昏迷的她用被子包裹起來,“送醫(yī)院。”
他看著她被送走,然后挫敗的靠在墻上,抓著心口,眼睛猩紅,“對不起,我晚到了一個小時。”
原來他都知道,林向北回了魂一般的清醒過來,她慢慢坐起來,看著身旁呼吸均勻的睡著的紀恒遠,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會遭難,根本就怪不了誰,是她太蠢了,她當時,要是直接將那杯酒直接倒在紀懷清頭上就好了!
“向北?”
紀恒遠敲敲浴室的門,醒來就沒看見小家伙,循著動靜知道他在浴室,水聲很大,持續(xù)了快半個小時,這未免也洗得太久了。
他試著擰一下門,并沒有上鎖,林向北乖乖的蜷縮在浴池中間,任由噴頭的水灑在身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