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泡在浴缸里,看著平平坦坦的小腹,她說話,孩子聽得懂嗎?
她檢查過了,胚胎完好,沒有受到她之前服用藥物過多影響,依舊好好的,只是難以避免孩子會有抑郁傾向。
“你啊,跟你爸一樣,一點后路都不給我留,你就不能晚點來嗎?等你出來,看我不揍哭你!”
晚一點來,是下輩子來嗎?
她的笑聲逐漸變得自嘲又無奈,“我們未必可以活著回去的,你也省得挨我揍了?!?
她從水里起身,擦干水,自覺穿上保暖拖鞋,她都能想象到她不穿鞋出去,紀恒遠必然會暴跳如雷的樣子,她抹一把臉,不能想……
可一旦開了頭,那些回憶就會毫無防備地沖破防線,輪番涌現,有什么東西就要沖破胸腔,洶涌而出。
幸好思念可以隱匿,無人可以知道她的心有多疼,她……很愛他,她認了,他做的苦功夫,從來就沒有白費。
林向北打開藥盒又放回去,算了,左右十天半個月,必然結束,吃不吃有什么影響,又有什么所謂。
這一天的羅馬歌舞升平,戴維德家族的婚車車隊,近乎游城一圈,林向北帶著假發,帶著墨鏡,站在人群里,看著環保愛心氣球上升,看著禮炮轟鳴,現場鮮花處處爛漫,夢幻又美好。
戴維德和陳嵐異口同聲的我愿意,她跟著一起鼓掌,戴維德和陳嵐熱吻,鋼琴聲和修女的頌歌聲融合在一起,異常神圣。
陳嵐今天真的異常美,相比初初相遇的怯懦,她如今早就進化成伶俐霸道、性感大方又明朗爽快的女子,她當然值得最好的,才不會被紀懷清毀掉所有。
林向北從最后一排起身,走出偌大的教堂,聽著鐘聲朗朗,嵐嵐,勇敢踏過苦惱,你想要的美好,于你命里,總有安排。
林向北再感受一會沁人心脾的花香,看看表,她查不多時間,該離開羅馬了,沒有意外的話,這是最后一次見,嵐嵐。
教堂里美妙夢幻依舊繼續,賓客們簇擁著戴維德和秦嵐出來,秦嵐看著婚車上多出來的火紅色野玫瑰,她停住腳步,四處觀望。
“怎么了?”
“向北……向北她一定來過!”
陳嵐轉身就要去找,戴維德把她扯回來抱進車里,婚禮上怎么能沒有新娘,“說不定是在城堡里等你,今晚賓客很多,輪流敬酒的時候,你總能看到他?!?
陳嵐握住他的手,“別的都不重要,我最想要她的見證……”
戴維德把那朵玫瑰折短一些,別在她耳邊,把林向北先前塞他手里的小盒子拿出來,打開,是一對尾戒。
血紅寶石和皇家藍寶石相襯,藤蔓狀黃金戒環,看著就是有纏綿悱惻的溫柔奢雅,戴維德給她帶上紅色的,再給自己帶上藍色的。
“小公爵是我們的恩人,這份禮物無論如何,我都很喜歡,小公爵說了,這對戒指的名字,用中文來講,是琴瑟之好?!?
琴瑟和鳴,夫妻舉案齊眉,這必然也是向北自己設計的,向北沒有當場說的祝愿,都已經送到了她的面前。
沒有向北,就沒有今天的陳嵐,向北于她,是賦予她重生的天使,她于向北,只是一個幫不上什么忙的麻煩朋友,但是,向北卻一幫,幫了那么久。
戴維德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輕輕擦一下她的臉,林向北在場,這婚禮更有意義,“別說小公爵見不得你哭,我也不能?!?
陳嵐伸手抱住他,“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和愛人,我這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