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林向北心里的天平,第二次開始失衡,應該是高二全年級去春游那一次。
紀懷清的成績時常游移,他們不在同一個班級,但是賭約的事情,林向北不清楚之前,他都可以隨意去找林向北。
林向北上了車,就往最后一排靠邊邊的位置走,發現自己最喜歡的位置被人占了,她把書包扔他身上,踹他一腳,“你又不是我們班的,老過來混什么啊,我們班又沒有特別好看的女孩子?!?
紀懷清笑著看她自己坐到了另外一邊,又慢悠悠地跟過去,“害,最好看的不是在這嗎?我阿北一個頂一百個。”
“滾滾滾!”
林向北作勢又要踹他一腳,紀懷清摟著她書包一屁股在她隔壁坐穩,“我給錢跟人換的座位,錢不能白花。”
“你又不缺那一兩百塊錢。”
“那我付五百讓你陪我過完這次郊游?!?
“不是替你打架的錢不收,不是我的勞動所得?!?
“這不是一樣的嗎?”紀懷清側頭看她,拉開她的書包,里面就兩個干巴巴的面包,連牛奶都沒有,跟他設想的并沒有好上多少。
林向北已經把外套帽子套頭上,準備睡覺,紀懷清掀開她帽子,被她拍了一下手,他也不惱怒,她的眼睛是真的好看,“你昨晚干嘛去了?”
“給隔壁小區那個死小孩補課。”
紀懷清自顧自把自己包里的零食,拿出來一半都塞進林向北的書包,“聽著他好像不夠聰明,你來我家給我補課,我給你付錢,那也是正規勞動所得啊?”
沒聽到回應,紀懷清側頭看她,林向北已經靠在窗戶上睡著,車上陸陸續續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看見他有些打招呼示好,有些過來斟茶遞水獻殷勤,有些則是鄙夷著端了端眼鏡,就避開了他的視線。
紀懷清盯上林向北的事,人盡皆知,唯獨被紀懷清刻意讓人去孤立的林向北,什么都不知道,畢竟,她本來也沒什么朋友,在所有人的眼里,林向北就是紀懷清勝券在握的待宰羔羊。
到了目的地,紀懷清就得回自己的班級,從隊列來看a班的隊伍,林向北和他們班的人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清清冷冷地站在最后,總是沒睡醒一般地朦朦朧朧,對什么都不在意的意思,懶洋洋的,給人一種,她面前的這一群人和她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感覺。
紀懷清時而覺得,這樣的林向北,跟他是有相同屬性的,他們獨立在這些青春爛漫的美好少年之外,自有天地。
紀懷清被豬朋狗友拖著往前走,他再回頭看,林向北和她班上的幾個女生爭執起來。
她被那幾個女生推推囔囔靠近湖邊,林向北明白她們要做什么,就干脆伸手死死拉住身邊兩個,一起拖下去,又沖水里爬回去,連帶著剩下那幾個,全部踹下湖。
嘿,不愧是阿北,紀懷清笑著,問旁邊那個小胖子,“她們班又鬧騰什么?”
“林家那獨苗不是沒了嗎?那個林夫人跑林向北家小區附近貼大字報,說她母親是靠賣換錢養她長大的,她就是個婊子養的,那個領頭陸歡檸就住她們小區對面,這會不就給林向北找事去了嗎?”
紀懷清眼睛瞇了瞇,林以豪不是沒了很久了嗎?沈曼盈還在找阿北的麻煩?是時候,得提醒下這個姨娘注意分寸。
至于那個帶頭的女生,陸歡檸是吧?他記住了。
每次,這種被這群無聊的人推推囔囔完,被叫到老師那里,她都是被他們指正為挑事者,林向北漠然著臉站在領隊老師對面,渾身濕噠噠,她早就習慣了。
“怎么又是你,要不是你成績好,你早就被我清理出a班了,你家長到底怎么回事啊?每次叫都不到場!你”
班主任還是那些說辭,林向北都聽膩了,沒有人到場是因為,家長那一欄,從小到大她寫的都是自己的電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