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眼淚到底沒忍住,仿佛一瞬之間老了十歲。
林夕北麻木的走進去,手顫抖著掀開那一層白布,他的表情顯得痛苦萬分,林夕北摸了摸他已經冰涼的臉,明明今天下午他還是鮮活的一條生命。
白布慢慢被眼淚浸透,病房里安靜的只聽得見她自己的抽泣。
“我原諒你了啊,你起來啊!你愛叫多少聲姐姐都可以,姐姐最喜歡你了,我其實不生你氣的,你起來啊!”
床上的人,再也不會有回應。
良久,她站起身,再次摩挲他早已經變得僵硬冰涼的臉,“下輩子不要找我這種那么差勁的人做姐姐,夕昊。”
她在醫院附近的小商店買了包煙,蹲在寒風里吹了許久,看著已經摔的稀巴爛的蛋糕,一口一口吃了。
到底將煙抽了一口,嗆的肺都要咳出來了,再吸一口,煙入喉嚨時有幾秒鐘如當頭一棒的暈眩,再怎么難受,都比不上燒心的痛。
正迷離時,男人好看修長的手指奪過她的煙,用力一掐,煙霧漸漸飄遠。
“不會抽就不要抽,總學壞!都一點了,在這呆著做什么?”紀恒遠沉穩有力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入耳,帶著些許責怪和怒氣。
有個新兵急癥他負責送入院做手術,事情都處理完一出醫院,少年那身校服蹲在那里尤其顯眼,很難不注意到他。
林夕北抬起頭,滿臉淚痕,右邊臉高高腫起,眼睛紅紅像只失措的小兔子,眼神空洞沒有了往日的神氣。
“怎么搞成這樣子?”紀恒遠瞬間火起,沒看見他一段時間還以為他改過了,怎么突然那么狼狽?
林夕北聽著他兇巴巴的,突然哭出聲,“我要你管!你那么兇干什么?關你什么事啊?你滾啊!”
說著,林夕北起身要搶回自己的煙。可沒撲騰幾下,人直接栽紀恒遠懷里,暈死過去。
林夕北的臉很燙,身體也很燙,用手探探額頭,果然燒起來了。紀恒遠沒有遲疑,抱著林夕北轉身進了醫院。
看著護士給他打了退燒針,打完點滴,安排好病床已經凌晨三點。紀恒遠看著病床上睡的并不安穩的眉頭緊蹙的清秀少年,微微嘆了一口氣。
大半夜三四點沒回家,他家長居然都不會擔心,怎么也沒有個電話來找?雖說是個男孩子,可到底是個未成年,這樣放任不管,這家長的心怎么那么大?
翻開他的書包,筆記做的工工整整,林夕北三個字也寫的端端正正,作業本也是門門a+,倒確實如少年自己先前所說學習不錯。
小米粥的清香很誘人,林夕北朦朦朧朧的醒過來,看到坐在一旁明顯守了一夜兩眼布滿紅血絲的紀恒遠,訝異之外,說了聲謝謝。
“你媽很忙?”紀恒遠看少年接過粥吃了幾口,臉上恢復點人氣后才開口問道。
“經常出差,這次可能下周回來吧。”此刻的林夕北,對紀恒遠少了很多敵意,熱騰騰的粥和清冷的他,一樣讓人安穩踏實又放心。
“昨天是怎么回事?”生病的林夕北像卸掉了爪牙,看著軟萌乖巧,卻更叫人心疼。
“我同父異母得弟弟昨天來看我,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車禍。送到這個醫院,沒救回來,我來……想送送他。”
林夕北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只是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下一下攪拌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粥,眼淚卻開了水龍頭閥門一樣一直往下掉。
紀恒遠拿過少年已經快要握不穩的碗放到一旁,真想把他護在自己懷里,他只是個無助的孩子罷了。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林夕北突然抱著靠過來的紀恒遠,“抱一會就好,讓我哭一會,哥哥!”
紀恒遠愣在那里,聽著他哭,他的心,怎么會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