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擦著槍,想了想,還是拿手機出來開了機,她不在的一年里,他的留言和語音快要塞爆內存,這個時候,還是想聽聽他的聲音,最新一條消息彈出來,“北北,我們的孩子,長什么樣子?收到回復我,或者直接來找我。”
紀恒遠沒有怪責她突然跟過來,也沒有提別的,她回了個表情,開始厚涂紀長歡的半身像,只是簡簡單單的草圖,細節隨意優化,已經八九分神似,“吶,他長得很像你。”
紀恒遠撫摸著屏幕上的畫像,給林向北撥視頻電話,他想著林向北也許不會接的時候,林向北按了接聽,看他光著上身,纏著繃帶,林向北已然眉頭蹙起,“受傷了?”
已經是入獄的第三周,紀懷清已經開始分不清楚日月了,癮犯了就會痛苦痙攣全身發冷,團體勞改就遭暗里的拳腳問候,每次同住的同性戀獄友花樣還不一樣,他已經受夠了!
每一日都如同殘喘茍活的落水狗,惶惶不可終日!他真的知道錯了!他真的快要瘋了!
無人來探望,無人記得他的存在一般,他逐漸錯亂,開始懷疑自己存在,開始瘋狂懷念過去揮霍的日子,瘋狂回憶和林夕北相處的日子,惶恐、恍然、絕望、痛苦,一日復一日,如行尸走肉。
哪怕尋死,也會很快被發現,把他救活,不消兩天,折磨更甚往日。
“紀懷清,有人要見你?!豹z警通知完,紀懷清良久才回過神,是誰?
當紀懷玉出現在玻璃窗那頭,紀懷清暗淡的眼睛短暫的亮了一下。
“我現在明白了,誰才是真的狗!你幫我跟小叔說說好話吧!求求他,我想回去,我以后保證什么都聽他的!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嗯?”
紀懷清整個人頹靡不堪,瘋狂又錯亂,臉瘦的像蛇精,眼睛深陷,胡子拉碴,滿臉油膩,看起來可憐又可恨!
紀懷玉只看一眼,嫌棄之情已溢于言表。
“小叔讓我來告訴你,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你還有往后的九年十一個半月慢慢享受,你做的惡,你自己受著!
我也沒有你這樣如此不堪入眼、自甘墮落的弟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死心吧,我走了?!?
紀懷玉說完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任由身后紀懷清痛苦拍打著玻璃,絕望嘶吼!
剛出院,林夕北就興沖沖的和媽媽要去逛超市,她要給自己找點事做,才不會胡思亂想。
媽媽要去挑小鮑魚,讓她幫忙拿指定的花生油,可她還不夠高,墊著腳也只摸得到瓶底,卻沒有辦法取下來。
“我幫你,客人,請你不要做那么危險的事!”營業員小哥哥看見立馬叫著沖過來,林夕北嚇得立馬后退三米遠,小哥哥一臉懵逼的拿下來,就要走過去遞給她。
“謝……謝,麻煩你放在那里就好了,我過去拿,不用過來了,對,謝謝!”林夕北看著一臉難為情,以為自己服務不夠周到的小哥哥放下花生油委屈巴巴的走了,才過去拿那瓶花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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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角處的紀恒遠看著她一個人站在那里又尷尬又慌張未定的樣子,想來她心里此刻未免好受,盡管自己真的難以忍受看不到她在自己眼前,可他不能在她這種情況的時候在她面前出現,給她任何壓力。
他等!
轉身離開超市,給紀懷玉打電話。
“給你安排三件事。
浣市的分公司開始籌備吧,下半年很多新項目在那邊開始,你小嬸嬸的大學確定在那邊了。
老梁的女兒跟你小嬸嬸考的同一個學校吧,看能不能安排同宿舍,讓她定時給我匯報一下你小嬸嬸的情況。
然后,舒悅要到你小嬸嬸的學校做掛職的心理課老師,她的個人心理咨詢工作室幫她選個學校外的城中心地址,方便她開展她自己工作?!?
紀懷玉那邊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