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想去的地方？”

薛睢問的很平靜，卻讓虞洛汐心咯噔一下猛地下沉。

含在嘴里的東西猶如嚼蠟般難以下咽。

目光重新落在面前滿滿一桌的飯餐中。

這怕是……最后的晚餐！

呼吸有一瞬的停滯，拿著筷子的手不覺地收緊，可表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

虞洛汐故作思考后反問道：“那你呢？這里最想去或者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哪里？”

“最想去的沒有，但最喜歡去的……”薛睢突然起身，拉住虞洛汐的手，“我帶你去。”

接近凌晨的這個時間點，兩道身影沖出寂靜的樓道，奔跑在空無一人的大街。

夏天的風帶著一股暖氣，撲打在虞洛汐臉上莫名帶著一種窒息感。

看著緊緊拉住自己手，奔跑在前面的背影，眼眶被暖風沖的微紅。

可很快，便把這種突然涌起的悲傷感給壓了下去。

虞洛汐想過很多地方，卻不想薛睢會帶她來到一條清水流淌的小溪邊。

“這……這里是？”四周只有幾盞路燈撐起微弱的燈光，耳邊聽著清澈流水的聲音，虞洛汐壓抑的心情有些緩和。

“小時候最喜歡玩的一條小溪。”薛睢抬頭一笑，“想下去玩嗎？”

“下去？！”虞洛汐先是愣了幾秒，眸底很快被喜悅之色覆蓋，“好啊，但我不會游泳。”

聽到虞洛汐不會游泳，薛睢不但沒放棄下水的想法，反而沒有猶豫地拉著人直接往下。

脫了鞋踩在石頭上有些硌腳，可當水沒過時，清涼的感覺從腳底竄至全身，讓虞洛汐本躁動不安的心得到了短暫的平靜。

越往下，水越水，路燈越少。

“你為什么喜歡這里？”虞洛汐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這里比較安靜很少有人來。”薛睢頓了頓說道，“小時候沒有什么可以玩的，就和小伙伴跑到這里，一泡就是泡一天，誰回家都沒少挨鞭子。”

“一個人煩躁的時候坐在石頭上，靜靜聽著流水聲音，思考人生也是一種享受。”

煩躁，思考人生……

虞洛汐透過微弱燈光望向旁邊的人，仿若在這一刻看到不是那個白天堅強什么事都會以微笑面對，而是一個比同齡人更加成熟，肩上背負的包裹沉重的少年。

“有時候挺懷念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日子，那個時候還傻傻盼望著長大……”

虞洛汐越聽，心情越發復雜。

從一開始緊張的情緒又再次涌上來。

卻沒主動開口提起，像是在個等待被判決的人，忐忑不安。

“現在長大后，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很多選擇更是……迫不得已。”

聽似只是感慨的人生，卻是在給自己提前打預防針。

這種不緊不慢的語氣，更是一點點磨掉虞洛汐所剩無幾的理智，終于忍不住輕顫著出聲，“我不會離開這里。”

身邊少年渾身震了下。

斂著的眸底幽深莫測，好半晌才抬起頭，每個字咬的艱難，卻沒有猶豫，“姑奶奶……回去吧。”

“……回到原來的地方，回歸原來的生活。”

祁爺的小祖宗甜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