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算流落紅塵也應(yīng)該好好愛護自己。我也真的沒有討厭你,只是不太喜歡你身上的那股味兒罷了。”
聽到易晴空這么一說,楚楚有些莫名其妙。她見過各種男人,卻沒有見過叫妓女自愛的嫖客,真是令人咂舌啊。易晴空語出驚人,本來還覺得委屈的楚楚被驚的哭也哭不下去,她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確定真的沒有什么怪味才疑惑地問道
“公子,小女身上確實無其他味道啊!”
“那個……脂粉味濃了一些,我一個窮秀才聞不太習(xí)慣。讓楚楚姑娘見笑了。要不姑娘去伺候顧二公子去,他比較有錢,說不定還能得些額外的賞錢。”
楚楚聽她這么說,面色有些尷尬。風(fēng)塵女子愛財是事實,可也不是人人都是誰有錢就往誰身上撲的主。易晴空這么直白的將話說了出來,明里暗里的對既有對風(fēng)塵女子的諷刺,也有幾分看不起的意味。
風(fēng)塵女子,她確實是看不起的。對于風(fēng)塵女子,她姿態(tài)甚高,她總是覺得,人該有些是非觀,妓女本來就不值得人去鼓勵高看。雖然不曾去偷去搶,但四肢健全卻以賣身為生,著實令人不齒。古往今來,多少男子毀在了妓女身上,況且,嫖娼是會得病的。
“公子似乎十分看不起我等流落風(fēng)塵的女子。”
“沒有,楚楚姑娘別誤會。我沒有十分看不起,只是不大喜歡。”
“為何?公子眼里分明有輕視之意。”
這楚楚姑娘還真是有意思,剛剛還哭哭啼啼,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別人才露出些鄙夷之色就表現(xiàn)的如此據(jù)理力爭。看來,哭哭啼啼不過是博取同情的手段罷了,實則是個剛硬的女子,這次楚楚不可憐了。
“四肢健全,有手有腳的,做什么不好,非要買身討生活。你也知道,多少陰暗之事發(fā)生在青樓之中,到此尋歡作樂的男子大多家中已有妻子,或是許多男子年紀(jì)尚小到此處過早過多行房事會傷及身體。再有一些家中本不富裕的男子,因迷戀煙花之地的女人最后落得人財兩空,這樣的事還少嗎?難道做這皮肉生意還值得提倡不成?”
易晴空說話句句如針,刺得楚楚內(nèi)心生疼,她說的話都是實話,甚至還有更難以啟齒的沒有說出來。可是又有多少女子是甘心情愿在這青樓中買身為生呢?她這樣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未免太過片面。再則,買賣總是買家與賣家,既然有交易,又怎能只怪其中一家,說到底,皆是明買明賣的事,將所有的罪過歸在女人生上豈會公平?
楚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她凄然而笑,眼里盡是苦澀之意。這次她沒有可憐巴巴地哭泣,易晴空反倒覺得她哭了。
“公子說的這些都對,賣身為妓確實最令人所不齒,也沒什么值得同情的。可是公子您可知,不是所有人都是甘愿墮落于此的。在這偌大的樓里,多少姐妹是被逼接客的。我自小家貧,家中兄弟姐妹眾多,可是家中只有幾畝薄田,要養(yǎng)活我們七個兄弟姐妹本就是非常勉強之事。洪武17年,家鄉(xiāng)大旱,地里的莊家顆粒無收,為了活命,父母不得不把年僅十三歲的大姐買入大戶人家為婢。得了銀子,一家人才得已活命。次年,父親大病,家中僅存的幾兩銀子都用來給父親看病了,可是我父親得的是頑疾,需長期用藥。可是家徒四壁的我們?nèi)绾文苤Ц哆@巨額的藥錢?那時我也想過,要不讓我娘把我也賣入大戶人家當(dāng)婢女吧。可是問了幾家牙行,皆是賣不到好價錢,那幾十兩銀子救不了我父親的命。可他是一家之主啊,他若沒了,年幼的弟弟妹妹該如何生存,那時我多渴望有人能把我買了去,為奴為婢為妾都好,可是沒有。那時,我就像一只待價而沽的羊,卻總是賣不到一個好的價錢。后來,牙行的人看我們一家可憐,就告訴我賣身青樓,不但價格高,賺了私房錢,還可以往家里寄……”她苦澀一笑,一杯苦酒又下肚,眼神有些迷離,接著又說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