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原先的主街上,兩人的路便不再是同一個方向。易晴空往南,離城門較近的地方,而顧家所在的地方向離皇城較近,往北而去。
“我往南去。”
易晴空指了指家的方向,面上微帶笑意。易晴空是個愛笑的人,天生說話自帶三分笑意。她總是覺得,人都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自己最容易做的微笑能讓自己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又何樂而不為?
“嗯……”
顧書辭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也不知道她是高興還是對待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三分笑意。他們只是各自回家,也沒有必要做出久別的鄭重道別。
可是,易晴空不明白顧書辭的“嗯”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不是該是應“告辭”嗎?再隨意一點,也可以說聲“再見”啊,怎么就一個“嗯”字?易晴空有些無趣,見顧書辭一直盯著自己若有所思,但卻始終不肯開口說一句話。她心想顧書辭這副模樣肯定有事,我索性就假裝無所察覺,若他愿意說,十步之內必定會叫住自己。
易晴空轉身朝南走去,心里默默地數著,一、二、三、四……十。
“晚晚……”
顧書辭叫住了她,語氣中有些頹勢,像是幾番掙扎后最終認輸的感覺。易晴空聽到顧書辭的聲音,勾起嘴角得意一笑,騷年,年紀小了一點,還是不夠深沉,藏不住事。只不過,這語氣也實在糾結啊。
“什么事?”
易晴空轉身,還是一臉的笑意。她那小小的得意勁看得顧書辭心里一沉,心想她知道我要叫她?
他有種中了奸計的預感,仿佛自己所思所想盡在她意料之中,難道她還懂得讀心術不成?
“這支銀簪子好看雖好看,但是年輕的女子戴起來會更合適,我母親半老徐娘的年紀,不太適合。你也說過,君子有成人之美,這銀簪子,就贈于你吧。你送姐姐也好,日后送妻妾也罷,都隨你高興。”
顧書辭向她靠近了幾步,刻意的表現出他這發簪送得極為隨意,沒有半點刻意的感覺。
易晴空以為他要說什么心事,不想卻是要贈她發簪。盡管他表現得極為隨意,卻在他糾結的表情中被出賣的赤裸裸。只是,他要送銀簪子,為何會送得如此糾結,他原本是想送還是不想送得的?而對于她來說這么貴重的東西自己到底該不該收?她可是從小不無故收人貴重禮物的人,拿人手短,她可不想在別人面前理虧。
“書辭,這銀簪子我不能收。無功不受祿。”
顧書辭將銀簪遞到她跟前,易晴空伸手去擋了回去。顧書辭凝起雙眉,顯然沒有想到易晴空竟然不收自己的東西。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送除了他母親以外的人東西,竟然被拒絕了。他第一個反應是東西沒送對,送一個男子女人的發簪,哪能讓人笑著欣然接受?可是她明明對那銀簪子時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又怎會不想要?唯一的解釋就是,在易晴空心中,他還不夠朋友,還不是她可以信賴的人。想到這里,顧書辭凝著的眉皺得更深,有些心里不平衡,他對她已然無戒心,而她還只不過當他平水相逢罷了。
若易晴空知道他此時的這般想法,絕對要贊他聰明,卻也不得不感嘆,再聰明的人在青蔥歲月的年齡總是最單純最易放下所有戒心的時候,一旦出現一個覺得略有好感之人便迫不及待地坦開心扉,恨不得以命相交。因為這時的少年面臨著孩童轉變為成人的痛苦,這時的他們,是孤獨的,是脆弱的,他們得在這短短的幾年里學會在面對壓力時勇敢去背負,并且挺直脊梁。
“都已經買了,總不能將他扔了吧。就當是你為我母親挑禮物的酬勞,這樣你也不會覺得拿人手短了。”
顧書辭聽到易晴空的拒絕,心里有失望,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他本變得溫和些的臉瞬間又變得清冷起來。他將裝著銀簪的盒子強行塞到易晴空的手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