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她是?”
顧書辭皺眉問,他如今才算是知道易晴空為何非要冒這么大的危險與王家作對了,原來是扯上了人命。
“他是我,同胞所出的孿生……妹妹。”
易晴空神情落寂,把妹妹二字咬得異常的重。
顧書辭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與她同站在窗戶邊上,看著窗外的竹林,無言的陪著她。這種時候他能說什么呢?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受傷時自己未曾看見,如今說多少安慰的話都是無力。不經她人苦,不妄勸她人。
三人誰都不曾說話,一時氣氛有些僵硬起來。良久,易晴空才低聲一笑率先打破了這安靜的氣氛。
“事情已經過去了,人要學會放下,還要學會往前走,切不可讓過去的事擾亂了眼下的生活。這件事,我以后不會再輕易提起,你們也別太在意。”
人總是還要繼續活著啊,可以去報復,去遺忘,但卻不能讓自己沉溺無法自拔。她搖搖頭,決定讓傷口從此慢慢愈合。
顧書辭和李明宇聽到易晴空的話,也是頗為驚訝,有些人遇事總能想得開,而有的人卻總是糾結其中,讓自己輾轉難眠。
“明宇,你想過奪取儲位嗎?”
易晴空轉身,慵懶地倚在窗戶邊上問得十分隨意。顧書辭聽到這樣的問話,即驚訝,也好奇李明宇的真實想法是什么。同樣的姿勢,他也轉身倚窗而站,看著對面的李明宇。
聽到這隨意的問話,李明宇卻是心里一沉,他慢踱著步子,走到茶塌旁席地而坐。他倒了一杯水,在二人的注視中一飲而盡。良久他才開口,言語中有些沉重。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不是合格的皇子。我也問過自己,為何不爭,對于儲位,我也是有資格的人。我有陸家為后盾也不見得就比大皇兄差了多少,可是我非嫡非長,我何以爭這儲位?而且我也不想踏著兄弟骨肉的鮮血上位,但是我若奪儲,難免有撕殺……”
“你非嫡非長,可立儲你說是該立嫡?立長?還是立賢?”
易晴空覺得李明宇的話十分矛盾,他想坐擁天下,卻覺得自己不夠格,不停的替自己找借口,說服自己要安分守己。
李明宇聽了易晴空的話低頭不語。顧書辭見他沉默,替他把話說了出來。
“自然是先立賢。若嫡,長是草包廢物,卻因身為嫡,長而坐擁天下,那將會是全天下百姓的悲哀。”
顧書辭的話才說完,易晴空便贊同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看我身后的窗戶,窗戶之外你能看出去多遠?如今你父皇尚且健在,你自然能安享皇子尊榮。可你想過沒有,若有一天這屋子塌了,就算你僥幸逃過,若手上沒有刀,這看似蔥郁的竹林出現蛇蟲鼠蟻,你赤手空拳又能走多遠。為何不趁如今房未塌時給自己找一把趁手的利劍。真到了大廈將傾的那一天,你進能重搭房子,退能另辟蹊徑走出這林子。這豈不是很好?”
“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沒讓你拿著那把利劍去與你的同胞兄弟去撕殺,你既然看重這血脈情親,就沒有人會逼你去破壞它。對你說這么多,其實只是想給你提一個醒,自己手中有籌碼才能掌握好進退。哪怕是你韜光養晦,也決不該一無所為,因為你身后還有個陸家,他們與你是榮辱與共的。”
易晴空說話語氣比較輕松,沉重而嚴肅的話題從她的嘴里講出來,也沒有那么的刻板。
“當然,我這么努力的激勵你去爭儲也是有私心的。你若是這大周未來的天子,我這前途可謂一片光明,到時光宗耀祖也不至于那么費勁了。”
其實,她最想說的是到時她身份若是被揭穿,以二人年少相交的情義也不至于會落得太過凄慘的下場啊!
二人聽到易晴空最后的這番話都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