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易晴空決定重審廣陵郡十年內的冤案錯案的時候開始,便一直爭議不斷。基本上只有及少數的官員都是持反對態度的,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件事除了祁宏士支持她以外,南陵縣的知縣竟然也是支持她的。
一開始她以為這南陵知縣盧寬只是為了奉承她,可幾次接觸下來到也不像是刻意討回她才這么做的。盧寬此人有才華實力,官場比之祁宏士還要懂得看勢,但為人卻是剛正不阿。這廣陵郡四州二十四個縣,在易晴空看來,最有前途的官員便是這不起眼的小知縣,也料定此人將來必有一番大作為,她也愿意提拔此人。畢竟他還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也算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
臘月,在易晴空的施壓下,曾慶陽重新審理了當年的李家案。梁平縣縣丞楚良房被查出當年為私吞李家家產,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憑空捏造李家走私販賣私鹽,一致李家一家六口入獄,四口死于獄中。再深究下去,楚良房強娶民女,私奪別人家產以至使一些小戶之家直接在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在抄楚良房的家時,光是他家里就抄出四十多萬兩白銀,還不算諸多房契地契,家里的小妾就養了七八個。這樣多的財產,很是震驚了整個廣陵郡,小小一個縣丞,每年俸祿不過夠糊個口,就算每年節氣收個孝敬,能有千兩銀子的存款已然是巨款了。可想而知,他這么多年的貪污斂財有多夸張。
抄家的時候,由易晴空和楊文昊親自帶人前去抄。當一箱箱銀子不斷從他家的地下室中被抬出后,她只覺內心一陣惡寒,這些銀子到底是多少多少人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換來的?
楚良房被官兵押解出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立于主位的易晴空,二人目光一撞,易晴空在楚良房眼中竟然看到的是狠勁。易晴空莫名的心中一陣怒火,這種人怎么一點也不知悔改?這個時候了,他還有什么理由狠?難道他該有的不是無盡的懺悔和害怕嗎?
楚良房被押出去后,陸陸續續地,又有其家眷被押解出來,哭哭啼啼的婦人,雙腿發軟的老人,還有因害怕而干嚎的小兒。這些人,有的本就是被楚良房強搶而來的,本身就是受害者。對于年輕人,易晴空到沒有什么心里障礙,可當她看到那些老人和孩子眼中驚恐的目光時,又覺得心里一陣難受。
老人已老,活一輩子卻是晚年不保;孩子還小,他們根本就不懂分辨是非善惡。而這些人未來的路,其實不過就是在她的一念之間。雖然他們都享受到了那些不干凈的銀子帶來的優越條件,可他們生在這樣的人家自己沒有選擇,所以,她覺得這些人也算是無辜的,特別是孩子,他們根本都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一刻,易晴空實在討厭古代這種誅連法律。為什么就不能一人做事一人當當呢?惡事是楚良房做下的,可這些罪業卻要讓老人和孩子一起來償還。易晴空臉色微變,她以為楚良房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她會很高興,終于惡人有惡報,終于為易晚照報仇。
可是,這些年來,不照鏡子她幾乎都忘記了易晚照長什么樣子了,她也忘了當初易晚照離去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她是做到了為他報仇,今天終于做到了,可是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不不言值或不值,只知道,她為此從此忘卻了紅妝,本該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她如今在陰謀詭計中穿梭橫行,稍有不慎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她也遇到了一個自己想要嫁的人,可也因為這個仇恨而被無限地延長,未來在哪里根本就沒有一點曙光。她也不后悔這么做,只是覺得了一件心事,心里頭依然沒有半點以為的喜悅之感,覺得生活中你死我活實在沒有太大的意義。
甚至在看到那些老人和孩子時,滿腦子的都是于心不忍。
這樣慘烈的場面她不想看到,她也知道過一段時間,官府對這些婦孺兒童發買時那才叫慘。她讓楊文昊等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