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珍聞言,還是埋頭沉思,卻一時想不到什么能補充的了。
在沒有火棉實物之前,確實只能想那么多。
“好吧,今晚就開干,沐陽同志,抱歉占用你的時間,謝謝你的指點?!睆埛皆俅蚊嫦蜚尻?,臉上已經沒了若有若無的輕視之意,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沐陽沒有謙虛,而是大大方方接受了他帶有夸獎之意的話。
“不能在這里做,太危險了,特務或許還沒清理干凈……你們去白崖臺,如何?”
“也行,好久沒有回來,也不知白崖臺如今如何了。”張珍非常贊同,他之前制成硫酸后就回冀中去了,也就是今天才來的雁北。
沐陽走出空氣不流通的小房間,外面的冷風一吹,立刻把他的睡意清空。
“團長,衣服?!?
警衛(wèi)員拿來一件日本人的軍大衣,樣式和顏色都已經改過了,不會嚇到老百姓。
“不用,冷一點好,頭腦清醒?!?
“冷可不是好事啊,以前放牛、放羊時,牛拉矢了,咱們都爭著才上去暖和暖和腳的?!毙∪~立刻在旁邊反駁道。
沐陽沒有跟那群技術部同志同行,即使張珍挽留他也不去,跟這些人一起著實壓抑心情,看他們要去做實驗,沐陽更加不想過去了。
不過做研究多半都是如此,沐陽以前上大學時,因為不想要豬隊友而自己單人組隊。他用課余時間做課題研究,期間失敗了幾百次,改了幾十次“”,也差點做到崩潰。
“團長,鐘指導員來了。”
小葉的話語將他拉回到現實,眼前不再是燈光照明條件極好的大學實驗室,面前也不是合成塑料制造的辦公桌,上面也沒有價值兩三萬的臺式計算機。
而是滿目蕭然,入眼只有雁北的黃土地,只有路邊還有一兩顆掙扎著活下來的雜草。
“團長,暴亂已經鎮(zhèn)壓完畢?!?
鐘宇滿身狼狽,身上有不少泥巴,不過眼睛散發(fā)著精光。
“內衛(wèi)同志都是好樣的!根據地大了,照樣能將工作做好?!?
“那也是支隊部,也就是現在的團部領導有方,戰(zhàn)士們思想過硬、能力也過硬,才能做到如此程度?!辩娪畈涣邌菟目洫?。
他都四十多歲的人了,看問題都往悲觀處想,他哪里相信一支初建立的部隊能具備優(yōu)異的戰(zhàn)斗力?不然楊師長也不會將部隊緊緊抓在手里了,就是怕干部出問題。
“我想擴充內衛(wèi),你認為如何?”
“好事,對我是好事,對根據地而言,也是好事。”鐘宇不再像以前一樣遮遮掩掩去猜忌,而是大方承認自己的想法。
“嗯,那你這教導員跑不了了,其他部隊沒有‘內衛(wèi)’這個說法。內衛(wèi)部隊,整個晉察冀僅此一家,其他地方一般都是軍警不分,你可別帶頭帶頭給團里丟臉就行,我就這個要求?!?
“言重了!”
鐘宇的話音也沉了下來。
“查到什么了嗎?”
“有,我懷疑是渾源那四家地主作祟,此次暴亂,多半也是他們從中作梗。”
“有證據嗎?”
沐陽回頭一看,紀亭送走了張珍他們,已經回到了院子里面。
“來,一起論事。”
“哦?什么事?”紀亭拿起布擦了擦臉,也不嫌棄。
“王莊堡昨日的暴亂,或許不是敵特作妖?!?
“那還能是誰?”
“舊地主,他們賊心不改,或許想顛覆我們的根據地,方便他們奪回以前的地位……吧?或許吧,我也只是猜猜罷了。”
“沒有證據,那些暴民身上一點身份物件都沒有,來之前還以為自己要去搶另一家土匪,也不是渾源縣本地人……人證倒是有,不過這不夠,必須有清晰的證據鏈才能給他們定罪,除非抓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