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張順給那“紫金梁”出完餿主意之后,便退了出來。本來他還想拜見“老回回”來著,后來一想自己早已經(jīng)綁在“紫金梁”船上了。如果再首鼠兩端,被“紫金梁”知道了,反倒不討巧,兩面得罪人。
而且兩人已經(jīng)起了齟齬,肯定“紫金梁”會派人在他那里打探消息;當(dāng)然“紫金梁”這邊肯定也會有“老回回”的人,反正他們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老鄉(xiāng),找個遞話的還不容易嗎?想到這里,張順也意識到自己進了“紫金梁”營帳以后,估計“老回回”就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再去過去找他,也沒啥效果了。
想到此處,張順心安理得的回了營地,早早休息去了。結(jié)果這一覺還沒睡醒,又一大早被外面的聒噪聲吵醒了。張順起來掀開帳子一看,竟然是張慎言和徐子淵吵了起來。當(dāng)然,嚴(yán)格的說是張慎言單方面在訓(xùn)斥徐子淵。
原來這徐羨徐子淵作為山西巡撫宋統(tǒng)殷幕僚和這張慎言也算有了幾面之緣,這張慎言正好認(rèn)識他。這廝昨天入伙,還不太適應(yīng)環(huán)境,便起了在營地溜達溜達,熟悉環(huán)境。
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張慎言。這張慎言年紀(jì)有點大,早上睡不安穩(wěn),也早早起來散步,正好看到了“昨天被砍掉腦袋”的徐子淵。
這張慎言哪里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嘛,昨天自己聽到舉子徐子淵被砍,還哀嘆“忠臣義士竟遭此厄”來著,結(jié)果一大早就給自己澆了一頭“涼水”感情這廝不但投降的利索,還哄著“擎天柱”這賊子一起糊弄官府,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慎言雖然年紀(jì)大了些,手腳卻很利索,上前便抓著徐子淵的領(lǐng)子,怒喝道“你這畜生,如何讀的圣賢書,怎么就降了賊寇?”
徐子淵猛地被人抓住了,正要大怒,一看居然是張老爺子,連忙賠笑臉道“張老好久不見,氣色更勝往昔。近日聽聞貴郎賢名,特來投奔,還望日后多多照應(yīng)才是。”
“什么咸狼淡狼!我張慎言就沒有這個兒子!”張慎言聞言氣的面目通紅的喝道。
“噢!你看我這嘴!”徐子淵恍然大悟,打了自己一嘴巴子,說道,“我明白了,您老說的對,您就沒有這個兒子。您吶是被‘賊寇’逼迫而來的。”
徐子淵自家人知自家事兒,自己怎么來的,還不是怕禍及家人嗎?那張老爺子恐怕是禍及家族,所以守口如瓶。若說這真不是你兒子,誰信吶?你老三品刑部侍郎不做了,不在家頤養(yǎng)天年,還跑到這窮山溝里,難道過來療養(yǎng)不成?
張慎言一看這兔崽子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雖然知道自己解釋也解釋不清了,還是忍不住罵道“一丘之貉,難怪和那賊人頭目臭味相投!”
徐子淵聽到這張老爺子居然罵自己和他兒子“臭味相投”,不由開心的緊,說道“老先生,您先溜達。如果以后事情,您吩咐我一聲便是,晚輩定當(dāng)盡心竭力,讓老先生滿意。”
那張慎言聞言,也知道和這種不要面皮的家伙說不清楚,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那徐子淵搖了搖頭,心想這老先生真不好相處,也不知道他怎么生出這么一個膽大妄為的兒子來。為了洗脫自己家族的罪名,竟不惜編造謊言,讓自己的哥哥送到巡撫那里,一邊清白。若非自己陰差陽錯,還不能得知如此辛密。自己理當(dāng)守口如瓶,防止禍從口出。
徐子淵正在思索期間,抬頭正好看到張順從帳篷出來,連忙上前行了一禮。那張順笑問道“剛才你們在說什么?如此熱鬧。”
“啊?我打擾到主公休息了吧!”徐子淵殷勤問道,“剛才我遇到老先生了,問候了幾句。老先生果然守口如瓶,矢口否認(rèn)和您的關(guān)系。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桑螞r像老先生這樣德高望重、學(xué)識淵博之人呢?我現(xiàn)在想想,我也得向他學(xué)習(xí),不能隨便透出口風(fēng)出來。”
張順聞言笑道“不愧是舉人出身,果然見賢思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