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義軍也才從劫后重生的喜悅中恢復過來。“紫金梁”清點一番部下頭目,竟然是折損了滾山虎等六人,任憑“紫金梁”如何昏聵,也不由悲從心來。
他不由哭道“天地何其不公,竟然折殺我陜西兄弟許多!”那“滿天星”聽了,不由勸道“大家都是白賺的性命,死了也就解脫了,奈何如此做兒女姿態?”
“紫金梁”聞言才止住了哭泣,便問道“此次救我者,何人也?”
務虛道人向遠處望了望那張龍飛鳳舞的“帥”字旗,回答道“河南‘擎天柱’也!”
“紫金梁”聞言沉默良久,不由嘆聲道“真義士也,之前卻是我對他不住,今日始知‘擎天柱’之德。我‘紫金梁’得罪了他,他不僅不怪罪我,反倒救了我的性命,我真是慚愧難當!”
遂后,“紫金梁”見張順隊伍接近,便連忙整理整理衣衫,前去見那張順。
其實,張順逼退張道浚以后,倒不是故意留在此處去見那“紫金梁”,而是他本著做了一番好人,卻理當撈一番好處的心思,想看看能否打些秋風。
結果正好被“紫金梁”攔住了去路,這“紫金梁”已經光著個腦袋,因為帶了一夜的頭盔,光溜溜的腦袋上被擠壓出來幾道痕跡出來。再加上熬夜奮戰,整個人虛弱的很,表現在臉上便是臉色蒼白,神情萎靡。
那“紫金梁”強撐著身體對著張順拜了拜,誠懇的說道“‘擎天柱’兄弟,前番是我對不住你,反倒誤信了韓廷憲那賊鳥廝之言,還請你多多諒解!”
諒解?張順一點都不想諒解,不過既然雙方關系已經疏遠了,那客套話就要說起來。
于是,張順笑道“二當家說哪里話,大家兄弟一場,哪能因為一個小人便起了齟齬?此番我聽聞二當家被困沁水河岸,也擔心的緊,連忙連夜帶兵趕來,緊趕慢趕,見得二當家無事,小弟這才安心下來。”
那二當家“紫金梁”還真以為張順是心胸大度之人,不由感動的眼睛都紅了,誠懇的對張順說道“小兄弟真義氣,哥哥什么也不說了。今后小兄弟但有一聲,哥哥無有不應!”
張順聞言,心想“你這廝以為我是沙雕嗎?智障一般的人物,也想學人騙人,不怕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兩人正在說話期間,突然那務虛道人跑了過來,低聲對二當家“紫金梁”說道“二當家,韓廷憲那廝既沒有死,也沒能跑,正合被我義軍抓住了,剛剛匯報與我,當如何處置?”
務虛道人這聲音也不甚大,剛好讓張順聽個干干凈凈。“紫金梁”正胡吹大氣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個消息,不由一愣。然后,他才反應過來這道消息被張順知道的后果,不由狠狠的瞪了務虛道人一眼,尷尬的看著張順,任他臉皮再厚,此番也得不老臉通紅。
他囁喏了半天,才訕訕笑道“‘擎天柱’小兄弟,我知你對那韓廷憲恨之入骨,如今此人與我有些許用途,且容我兩天,我便將他交于你,任憑你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張順強忍著自己翻白眼的沖動,心想“這白癡都什么時候了,還想借著韓廷憲的關系,準備搭上張道浚的路子尋求招安,怕日后少不得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張順對韓廷憲其實并無恨意,其所恨者不過“紫金梁”而已。
韓廷憲雖然試圖謀害自己,結果最終還不是坑了張慎言和“紫金梁”一把,兩相抵消,殺與不殺,本來無甚關系。只是這“紫金梁”一方面自己對唯唯諾諾,一方面不惜得罪自己,如此看來還是輕視自己吶。
若是換作別人,定是拂袖而去。張順本來就是心胸寬廣之人,又見是務虛道人前來提醒,便知其中必有計較,便假裝不知。他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二當家就一言為定了!”
二當家“紫金梁”見到張順痛快答應了,不由大喜。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