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從義和麻布二人,一路劫掠一路裹挾,不兩日竟然裹挾了兩千戶,約莫有萬余人。
這時候魏從義才發現,裹挾百姓簡直比率領大軍還要困難。這些百姓毫無紀律可言,到處亂跑不說,軍令根本很難上通下達。
魏從義憤怒的殺死了幾個不聽話的,結果這些人還是我行我素,根本管理不過來。更不要說老弱婦孺雖然編為一營,結果誰家的丁壯、誰家的老小都分不清楚,處罰更是無從做起。
魏從義只得勉強派遣了百余騎兵充當什長、伯長等職務,多張旗幟,看起來聲勢浩大。實則亂七八糟,勉強留了五十騎充當親衛;另外五十騎派遣于大軍兩側巡邏,見到不聽從軍令、或者試圖逃回、偷懶的,當場砍死拉倒。
魏從義一眾勉強出了房山縣,行軍到盧溝橋附近,號稱“舜王麾下北征大將軍‘小尉遲’,率十萬精兵征討大明京師!”
頓時軍情像紛飛的雪花一樣,飄向京師乾清宮。崇禎皇帝及內閣大臣及六部尚書不由緊張萬分。
崇禎二年,后金入關,對京師造成的震動還記憶猶新,如今“流寇”竟然再次攻入京師附近,朝野上下不由再次驚恐起來。
好在兵部尚書張鳳翼老成謀國,言道“‘流寇’四竄,猶如魚也;官兵綴后,猶如鉤也。魚鉤雖多,不能盡捕其魚,偶爾有二三漏網者,難免驚了圣駕。”
“依我觀之,流寇既竄入京畿,當為小股賊寇而已。彼輩不過裹挾百姓,以造聲勢,只需調遣一部官兵阻之,便可知其深淺。京師則及時安排防守事宜,官兵若勝不過虛驚一場;官兵若敗,則不失穩妥之計!”
崇禎聽了心中倒是安穩了許多,不過仍舊有些許擔心。溫體仁察言觀色,便啟奏道“張尚書此計雖好,卻未盡善盡美。陛下身處京師,乃萬金之軀,豈可輕易涉險?理當下旨調集兵馬勤王才是!”
周延儒聞言連忙駁斥道“賊寇流竄,其要在速。若是果如張尚書所言,不過虛驚一場罷了;我等因此大動干戈,恐為天下笑矣!若是賊寇果然勢大,天下兵馬皆在遠處,遠水如何解得了近渴?”
“賊人雖少,不過為天下笑罷了;若是賊人勢大,豈不是置國家中樞、大明天子于險地?天子安危與天下嘲笑,孰輕孰重?”溫體仁聞言反駁道。
張鳳翼聞言看了看兩位閣老,自己誰也得罪不起,只得折中諫言道“陛下萬金之軀,理當慎重,是我考慮不周了。不若調集附近通州、薊州兩衛人馬勤王,如此以保萬無一失,即使虛驚一場,也不至于大動干戈,為天下人嘲笑。”
崇禎聽到這里,才覺得此策頗合心意,便言道“善!便照此計行事吧!前番高起潛討伐孔友德有功,正好班師回朝,便命他帶領一軍,一試賊寇虛實!”
諸位朝臣見崇禎皇帝一言而決,便不在辯駁,皆聽命而退,下去安排執行事宜。
且不說朝中如何決策,那魏從義既然到了盧溝橋附近,理當進軍,但是他卻猶豫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這次騷擾京師,雖然聲勢浩大,魏從義深知這“十萬大軍”幾乎是一觸即潰。甚至不需要一觸,只需登上數日,自己控制不住,便一哄而散了。
這盧溝橋正好橫跨永定河兩岸,若是自己帶領這“十萬大軍”渡過盧溝橋,恐怕一旦兵敗,自己難以走脫。想到此處,魏從義干脆將“大軍”駐扎在盧溝橋南岸,使一膽大騎兵向京師射出一紙戰書。
彼時,高起潛剛剛接到命令,率領三千京營前去試探義軍。高起潛起初倒沒太當回事,叛軍孔友德好大的名聲,他高起潛又不是沒交過手。
只是等到高起潛收到魏從義的戰書以后,也不由遲疑起來。他剛回京師,不知流寇深淺,如何轉眼間這賊寇都攻到京師跟前了?
如此高起潛又做足了準備,攜帶了許多火器,才敢出城與魏從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