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張慎言想明白了,雖然傳統忠君思想的慣性還在束縛著他,不過這種“愚忠”已經出現了裂縫。
畢竟忠于一朝一帝,和忠于家國天下比起來,實在小氣的緊,也拿不出手。
于是,張慎言便試著向忠于“家國天下”邁了一小步,既是這次高調亮明自己的身份。當然,既是他隱瞞不說,隨著義軍轟轟烈烈的行動和官府追捕告示的擴散,他張慎言也早晚有這么一遭。
這下子他把這群粗人軍漢嚇了個夠嗆。就好比你多年以來的同桌,雖然成績比你好點,依舊平平無奇,往日你也不過把他當做普通朋友而已。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一位開著瑪薩拉蒂美女跑過來,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喊他總裁。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你定然除了震驚之外,也會產生仰視、尊敬之感。
其他義軍統領也是這種心理,本來張順年紀輕輕,雖然有些許功績,但心中未必沒有輕視之意。哪怕二當家“紫金梁”將三十六營盟主之位讓與張順,他們也有點口服而心不服之感。
特別是和他有些熟悉之人,更是容易被嫉妒所蒙蔽,心中只道這廝走了狗屎運,私下里對他頗不以為然。
可是當張慎言這個大明正三品刑部右侍郎也在其麾下任事的時候,他們心中的震撼才無以復加。
原來,我們真的不是同一類人。這“擎天柱”早已經有了朝廷正三品大員認主,果然是天生的貴重之人,和我們這些出身低微的漢子不同。
無意之間,心中有了上下尊卑,這張順的地位便暫時是牢固了。
那張慎言見目的已經達到,無人敢反對自己發言,便對這些統領拱了拱手道“諸位,既然無人反對,那我便說幾句。”
“我認為當務之急,便是封鎖消息,秘不發喪!如今官兵勢大,義軍勢弱,若是官兵得到二當家去世的消息,必然更加猖狂。而其他義軍還沒有及時趕到,若是得到二當家去世的消息,難免心生沮喪。若是有人趁機挑撥,未免有人趁機產生異心!”
“依我之見,我們暫且封鎖消息,暫時以‘擎天柱’為首,代替二當家發送盟主命令。等到義軍齊聚,將這上下尊卑的事情定了下來,萬眾一心,方可發喪。”
張慎言本是久歷宦海,老謀深算。歷朝歷代皇帝駕崩,新皇登基之前,若是政局不穩,常常都采用這種“秘不發喪”的手段,封鎖消息。
等到把政局穩定下來之后,在光明正大的辦理喪事,都是成熟的政治手段。只是義軍之中,都是出身低微之人,政治敏感不夠,哪里能想得到這種法子?
更何況,即便是張慎言把這個辦法說了出來,眾人也只是覺得這個手段確實不錯,卻未來得及深思其中利弊。
其實所謂“三十六營盟主”之位,嚴重點說不過是眾人推舉出來的擋箭牌而已;哪怕往好處說,也不過是義軍眾統領在官兵壓力之下,勉強形成的松散聯盟的共主罷了。
二當家“紫金梁”哪里具有私下相授的權利?恐怕及時當初的大當家王嘉胤也沒有這個本事。
按照正常歷史軌跡,所謂的“盟主”,基本是都是義軍之中實力最強、名望最高之人擔任。
只是如今大當家王嘉胤、二當家“紫金梁”先后戰死,一時群龍無首而已。
而在二當家“紫金梁”臨死之際,務虛道人多次鼓吹張順功績,有暗示他本朝誠意伯劉伯溫曾經留下了“樹上掛曲尺,遇順則止”的讖緯之言。
本來二當家“紫金梁”臨死之前,只是勉強同意了務虛道人的提議,準備把盟主之位讓與張順。。卻并無準備讓麾下“左金王”、“革里眼”認張順為主,鼎力支持此人的打算。
結果他聽到張順自稱“姓張名順,字逆取”的時候,才“靈光一閃”,意識到那句讖緯之言便應在張順身上了。所以才有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