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應當地回答,龐季同的心不禁提了起來,又聽傅良濤笑道「我也是聽我一個讀哲學的朋友跟我解釋,我才明白了故事背后的意思。」聽到這里,龐季同的心又放了回去,畢竟幸好傅良濤還懂得以此拉近雙方的距離。
「說真的,在那人給我解釋以前,這本書一直是我的床頭書。失眠的時候看它,我看不過三頁紙便能倒頭大睡。許小姐,你用不用我跟你講講?」傅良濤那帶著誠懇而又渾厚的男中音,聽在耳里讓人覺得舒服受用。這句話似是一種邀請,接引許靜嘉到他想要談的話題中去。
許靜嘉沒有作聲,然而她看向傅良濤的眼神說明,她還是很想要聽傅良濤講一講的。
傅良濤遂說道「故事引用了一個名為永劫回歸的哲學概念,尼采提出在世界中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不斷循環、重復上演,一切的偶然其實都是必然。可是,在一切事情發生的當下,人永遠無法在作出決定之后,再次回到作出決定的那一個時間點。」
龐季同和許靜嘉都靜心聽著傅良濤的侃侃而談,對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哲學課似懂非懂。不得不說,這樣的話題與傅良濤身上的儒雅氣質相當吻合,男中音緩緩道出的字詞使人如沐春風。即便是龐季同,對傅良濤的觀感也因而提升了一個層次。
「故事中的男主角托馬斯是一個醫生,在遇上女主角特麗莎以前,他從不為任何女性而停留。直到他遇上女主角,不過托馬斯還是托馬斯,他周旋于不同女性之間的事情還是不斷的重覆上演。而托馬斯雖然因為『愛』而作出過妥協,可是卻又總是在事情成了定局以后感到后悔。」說到這里,傅良濤一頓,一瞬不瞬地盯著許靜嘉臉。
「你說,李秉德他有看過這書嗎?」傅良濤的這個問題一出,正在浮想聯翩的龐季同手上的筆一頓,拿不準剛才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難道說,傅良濤說了這么多,就只為了帶出這一個問題?
「應該沒有吧。」許靜嘉不假思索地冷靜答道,彷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只有龐季同一人。
「這么說來,你很了解他,很清楚他的興趣?」傅良濤又問。
「不,我跟李秉德不熟。只是我好像聽朋友說過,他只對打游戲感興趣。」許靜嘉又答。
「你說你跟李秉德不熟?是怎么個不熟法?」傅良濤問道,總算是將這次調查引回了正軌。
「我們只一起完成過幾次分組報告。」許靜嘉回道。
「私下完全沒有往來?」
「也不完全是,因為那一陣子還流行唱卡拉ok,同學們偶爾會一大群人的約出來。有時候,我們也會在面譜里交換功課的訊息,但是也就那樣,沒有其他的私下往來。」
「那你跟李秉德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我跟他是高中同學,我是重讀了一年中五,才進的預科,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所謂預科,是香港舊學制中,學生在進入大學前所修讀的兩年高中課程,即中六和中七。這舊學制現已為三三四學制所取代,中學課程從原來的五年中學及兩年高中,變成了現在的三年初中和三年高中。
龐季同聽著兩人如流的對答,恍然其實只有自己的情緒為他們兩人剛才的對話所牽引,而身為主角的他們卻無動于衷。
「請問……」許靜嘉略帶遲疑地開口問道「你們能稍微透露一下你們到底在調查什么事嗎?」
因著許靜嘉的話,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凝,而一直在奮筆疾書的龐季同更是因她的話驀地戒備起來,以帶著些許凌厲的眼神看向許靜嘉。
許靜嘉不自在地笑了笑,似是想要藉此緩和氣氛,卻毫無作用。許靜嘉便唯有說道「在我的印象中,周穆清和李秉德應該沒有什么交集才對。我只是有些好奇……」
傅良濤臉上不顯,不著痕跡地審視著許靜嘉的臉,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