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聽聞滕梓荊的話,已經決定找機會好好修理一下郭保坤,不過他并非莽撞之人,對身旁的范若若問道:“這郭保坤平時與誰交往?”
“郭保坤曾是東宮伴讀,算是太子麾下。”
范若若不愧是慶國好妹妹,對于范閑的問題,一向有問必答。
“又是太子的人!”
范閑聞言,若有所思,接著看向縢梓荊:“放心,這個仇我幫你報。”
另一邊。
范思轍帶著兩個護衛,氣勢洶洶的跑下樓,推開買書的人群,指著和賀宗緯交談的郭保坤就罵:“大家不要相信這個無恥的家伙,他賣的書是假的。”
賀宗緯一心想巴結郭保坤,加上不認識范思轍,見其如此囂張模樣,冷冷說道:“小小年紀,說話如此沒有教養,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出來的。”
賀宗緯在京中交游頗廣,但和年僅十二歲的范思轍卻沒有照過面,不知道范思轍的底細,所以并不如何畏懼。
原本范思轍本只準備罵兩句就算了,可一聽對方說自己“沒教養”,就想到母親平日里對自己的責罵,頓時大怒喝斥道:“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本少爺說話,找打!”
說著跳起來就往賀宗緯的臉上扇去。
賀宗緯萬萬料不到居然有人敢如此橫行霸道,倉促間往后退了一半,躲過了這記耳光。
頭上的青巾卻扯散了,模樣看著有些狼狽。
賀宗緯見此情形,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
范思轍冷哼道:“小爺便是王法。”
說話間,捏著拳頭又往賀宗緯身上砸去。
不等他拳頭落下,就被郭保坤身邊的七品護衛抓住手腕。
范思轍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被一直燒紅的鐵箍箍著,痛得撕牙咧嘴,不由對隨行的護衛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過來幫幫忙。”
官宦之弟,身邊通常都會帶著幾個護衛隨行。
作為戶部侍郎之子,范思轍身邊的兩個護衛,都是五品武者。
五品武者算是小高手,可惜郭保坤身邊的護衛,是太子安排來的七品武者,只是一擊就將欲上前助拳的護衛打退。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司南伯家的公子,你憑什么說我賣的是假書?我看你年紀小,不跟你計較,別自找麻煩,一邊玩去。”
郭保坤話語落下,七品護衛將范思轍一把扔了出去。
不過出手間,卻隱藏了一股暗勁,這一落地,范思轍必然會落得骨斷嘔血的下場。
范閑剛剛下樓,瞥了那護衛一眼,范思轍雖然有些任性,但才十二歲,一來就下這樣的狠手,顯然是想搞事情。
這不單是在教訓范思轍那么簡單,也是在坑郭保坤,乃至整個郭府。
如果范思轍缺胳膊少腿,郭家與范家必然交惡。
別看范思轍的父親范建官職只是個侍郎銜,正四品而已。
但范建曾是慶帝伴讀,自幼與慶帝交好,向受圣眷,而且本身也掌控著一股很強的勢力。
兩家交惡,到時郭家被打壓,只能徹底投靠太子的陣營。
范閑及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可惜郭保坤并不知曉其中的情況,只是單純看范思轍不順眼,準備給他點教訓。
眼見范思轍就要摔倒,范閑突然竄了過去,一把抓住范思轍,將其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卸去暗勁。
放下頭暈目眩的范思轍,范閑看向七品護衛:“舍弟年幼,有些冒犯之處,但閣下出手如此之重,未免太過了吧。”
他的話說得不卑不亢,倒是頗有風度。
“那又如何。”